五月八日,夜,十点零四分。
深夜回家对李响年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他照常开门进去,先倒一杯热水,然后坐靠在椅子上沉思。
他的家很利落整洁,也显得很死气沉沉。沉思了一会儿,李响年拉开柜子拿出几盒药,挨个倒出几片吃下。
“嗯……”李响年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拿起桌子上摆放的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相片,是他、妻子一起抱着五六岁女儿的照片。
看着这张照片时,李响年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他下意识从烟盒拔出了一支烟,正准备点燃时,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他打消了念头,将烟塞回烟盒,洗漱一番睡下。
……
五月九日,清晨,七点整
李响年回到了公安局御东分局。
“李叔,来啦?”一名刚好路过的年轻警察向李响年打了个招呼。
李响年微笑着同其点了点头,朝自己的工作位走去。
“对了李叔,昨天那个离家出走的孩子找到没?”年轻警察跟上前去顺口一问。
“还没。”李响年回复道。
“李叔,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其实没必要硬往这种事情上凑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这本来就不够立案。而且咱们自己事儿还多着呢,到时候帮找到了那是还行,没帮找到人肯定又要指着咱脑袋骂咱拿钱不为人民办事儿。”年轻警察似乎是有不小的怨气。
李响年回到了位子上,将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然后抬头冲年轻警察笑道:“临退休前多少发挥发挥余热。”
年轻警察见状也不再多说,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响年低头又思考起了陆涛在监控中消失的问题。其实调监控不需要跑到当地去挨个查,但李响年还是喜欢这么‘大费周章’。他觉得在调监控的同时自己实地考察一番,说不准会有意外收获。
没多久,御东分局刑事侦察大队大队长刘益民来了。李响年起身走上前去:“刘队。”
“老李啊。”刘队笑着迎上。
其实刘队年纪还要大上李响年几岁,可两人看上去,却是李响年更老。
“我想明天上午请半天假。”李响年道,“去看看病。”
“行,这咳嗽都多久了,怎么一直不见好啊,你明天好好检查一下,有什么问题和我说,这个年纪,别硬撑。”刘队很爽快地答应了。
李响年解释道:“就是小感冒,明天去开个药。”
“嗯……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是最清楚的,别太累了……听说昨天忙了一天,怎么样,那孩子的事儿有消息了吗?”
“有了一些进展。”李响年道。
刘队看上去不是很在意,他拍了拍李响年:“别太担心,这种事咱们还见的少?不都是孩子跑出去几天把钱花光就灰溜溜回来了吗?”
李响年不置可否。
……
五月九日,清晨,八点
李响年第二次来到学校,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了解一下有没有陆涛的同学或者朋友居住在永和小区,如果有,说不准陆涛现在就在永和小区里。
张亦弛他们班的班主任非常积极地协助了李响年进行调查工作,最后的结果是有同学住在永和小区,但均没有遇到过陆涛。至于陆涛还有没有校外朋友是永和小区的,这一点就没人知道了。
于是李响年又赶去了永和小区调取小区内部的监控录像,试图找到陆涛的踪迹。
……
张亦弛趴在桌子上,他现在脑子有些乱。昨天晚上解锁第二段记忆后,事情的走向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他试图去理清这里的关系,可一直没有头绪。
他昨天晚上又仔仔细细翻了一遍自己的手机,依旧没有获取到更多的有用信息。而且奇怪的是,张亦弛的手机很‘干净’。里面几乎没什么照片没什么有用的短信,聊天软件的聊天记录也都被清空过。
陆涛的手机则被他藏在了家里,为避免被定位早就拔出手机卡并关机。现在想解开背后的秘密似乎只能等待下一次记忆的解封或者解开陆涛的手机。可他担心自己打开陆涛手机,会被定位。到时候一旦被李响年注意到,很难做出合理的解释。
难不成要等下一段记忆出现?
张亦弛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一定没有他目前所想的这么简单。
而且李响年的进展超过了他的预计,第一天就已经摸清了他伪装的陆涛的出走路线。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今天上午就可以彻底排除昨天晚上他提出的‘陆涛从监控盲点翻墙进入永和小区’的可能性。
当这条搜索的路线被堵死后,天知道李响年会走向哪里。
……
永和小区的监控很密集,几乎不存在什么死角。李响年大致推测出了一个时间段,将相关摄像头的该时间段内容全都排查了一遍,因此工作量变得有些巨大。到了中午,他才堪堪查完了监控。
最终的结果是,陆涛并没有翻墙或者以任何途径进入永和小区。
思路被堵住,进展退回原点。
不是进了永和小区,那陆涛是去了哪里?虽然有监控盲点,但这些盲点被夹在了各个摄像头其中。也就是说,就算陆涛可以从一处盲点走过避开摄像头,但也不可能将所有的都避开。
难不成真的人间蒸发了吗?当然不可能。
李响年中午吃过饭,怀着巨大的疑惑来到了永和小区一边的小树林中。他依旧打算代入陆涛,站在陆涛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