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清第二日便收拾东西走了,走的十分利索,半点都没有犹豫。
钟二老爷处理了这件事情,总算是安心了一些。
孙氏有些担心,道,“老爷,似他们这般,吵过第一回,还有第二回,到时候可怎么办。”
钟二老爷叹道,“我管得了一时,还能管得了一世,好在当初让她低嫁,余家也算识趣,她经过这一回,能够彻底掌管了余家上下,也就不必我再这样担心她了。”
孙氏听出他的意思,没有再多说。
她心想,夫妻两个闹成这样,都快成了仇敌,只怕日后难以安宁。
孙氏委婉道,“还是打发人劝劝钟清,叫她也收敛些,在家照顾好婆母和丈夫,凡事忍让些,等孩子长大成人,也就好了。”
孙氏这话还真的是在为钟清考虑,以钟清的跋扈脾气,只怕到了余家,也不会太客气,这般折腾下去,自然是没完没了的。
钟二老爷摆摆手,道,“算了,她打小没娘,性子骄横些没什么,我把她嫁到余家,这些年也没有亏待过他们,让他们忍让忍让清儿,又算得了什么大事,余家一向很识时务,何况这回错处本来就在他们身上,总是忍让,还要叫人觉得,是我们钟家无能,不能护着自己的女儿。”
钟二老爷有些后悔,当初他怎么就给自己姑娘找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女婿。
当年女婿好似也不是这样的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真是个不争气的。
孙氏听他这样说话,便没有再提让钟清忍让一事,钟清又不是她亲生的女儿,她能够说两句,这就够了,她不能要求钟清去做什么。
夫妻两人回了屋里头,孙氏打发陈妈妈去喊钟溪,准备过问她这几日做了什么,看看有没有长进。
一早上外头还挺凉快,关盼正在院子里歇着,二太太院子里的韩妈妈便带了些东西,客客气气地过来了。
青苹赶紧把人往关盼身边领,韩妈妈打量着青苹,笑道,“青苹姑娘可真是个伶俐体贴的,日后到了婚配的年纪,咱们府上肯定给你定个好的,叫你安安生生地过后半辈子。”
青苹笑道,“多谢妈妈好意,只是九太太那边的娘家太太答应我们俩,到了年纪,就许我们两个赎身,她给说媒出嫁妆,嫁个好人家,日后相夫教子,要是生了儿子会读书,说不定我们俩还有福气当个官太太。”
她这话是玩笑话,却让韩妈妈身后几个侍女很是羡慕,可是羡慕归羡慕,他们都归二太太管着,也没见二太太放哪个侍女出去,都是嫁个差不多的仆从,一直给钟家做事的,没想到九太太身边的人,还能赎身。
二太太管家里头的人,表面宽松,实际上却很严,还能叫外头的人挑不出错处,也算是一桩本事了。
韩妈妈讪笑一声,心想关氏还真会收买人心,就这样的,也不怕心野了管不住。
韩妈妈瞧见关盼,行礼道,“昨日余家的找茬,多亏九太太会说话,才能把他们堵了回去,二太太和清姑奶奶都很是感念您,这就叫老奴来送礼给您了。”
关盼淡淡道,“客气什么,左右也是一家人,事关钟家姑娘的清名,不能叫他们胡言乱语,二嫂给我送礼,实在是叫我承受不起。”
二太太送礼,关盼自然接着,她看了两眼,也都是些补药,以后她生了孩子,应该用得着。
韩妈妈笑道,“自然是要多谢您的,这家里头上上下下,都找不到比您嘴皮子更利索的人了。”
青苹回道,“我们九太太也不过是占了一个理字,这理字在谁这边,谁就有话说,我们九太太也不是在那儿胡言乱语。”
韩妈妈道,“对对对,是这个道理。”
关盼叫人给了韩妈妈打赏,韩妈妈收下,带着侍女便离开,青苹送她们出门兰春看着她们离开,在关盼身边说道,“九太太,我爹娘也会争吵,但也不至于闹到回娘家的地步,钟家这些年也没有这些事情,清姑奶奶还是头一个呢,您说清姑奶奶和姑爷这对夫妻做的,是不是太没意思了。”
青茉想起自家里头来,道,“我爹还打我娘吗,可恨我家里舅舅不争气,不然我娘也不至于如此。”
关盼还是头一回听她说家事,道,“怎么还打人呢,用不用咱们给你想个法子。”
青茉摇头,“现在不用了,我弟弟上个月给我写信,他们现在争气,能够护着我娘了,只是我腆着脸求太太帮一把我两个弟弟,我一定要他们给您和九爷出生入死。”
关盼笑道,“这就言重了,我们俩可没有什么出生入死的事情,又不是哪里的江洋大盗,你得空把他们带到城里头,看看他们都想学什么。”
青茉得了关盼的话,心里有底,马上就高兴起来。
韩妈妈送东西完了,去给二太太复命。
二太太正拿着绣绷子绣花,她许久不做女红,这会儿便扎了手,韩妈妈劝说道,“我的太太,您可是这家里头的当家太太,这等小事,叫院子里的小丫头去做就好,哪里值得您亲自动手。”
“夏天了,我想给两个孩子做衣服,”二太太回道,“对了,清姑奶奶那日跟我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韩妈妈回道,“她私底下见了家里头的老仆,这等事情您不用担心,左不过吓唬那边一回,不是什么大事。”
二太太听了,便不再多问。
韩妈妈又道,“您是没有瞧见,关氏在院子里歇着,可真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