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在这边的庄子上待了几个时辰,又过问了大大小小许多事情,下午那会儿便准备离开。
刘大有些小毛病,贪财爱占小便宜,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关盼可以无视他这点儿小毛病。
他对底下的佃户还算和气,并没苛责手底下的人,算是尽心。
再者姜湄就是想换人,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
刘大很是遗憾,送关盼出门的时候说道,“太太您这就要走了,您走的太着急了,我看您可以多在这边住上两日,不是我不说,另外那二位庄头,可都不如我。”
关盼道,“我过来又不是闲逛的,你说那二位不如你,我这就去过去,把他们都处置了,我要是再让你多管一个,你管得了吗?”
刘大眼前一亮,半点都不谦虚,“管得了,管得了,肯定管得了,那您路上小心些,真有事儿,您只管打发人过来吩咐一声。”
关盼叫青苹把带过来的礼送了他一份,准备离开。
刘大忙道,“太太,我家那个不成器的,您是要现在带走,还是我过几日送过去?”
“过两日送吧,你跟孩子好好说说,万一他不愿意。”
关盼道。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能去给您和九爷办事,这是多大的体面,他要是不愿意,我得打断他的腿。”
刘大道。
关盼心说自己可真是好命,她爹关正云脾气特别好,从小到大别说打骂了,连手指头都没碰过一下,非常疼爱。
“有话好好说,别打孩子。”
关盼道。
旁边有个年龄挺大的大爷说道,“太太别担心,您听她瞎说呢,刘家做主的可不是他,是刘娘子,庄头敢打儿子,刘娘子得提着刀跟他拼命。”
大刘脸上险些挂不住,气急败坏道,“陈老头,你少胡说,我什么时候怕那刁钻的婆娘了!”
关盼也跟着笑了几声,刘大生怕太太觉得他怕婆家里头的婆娘,就觉得他没用,还想解释。
关盼半开玩笑道,“没事,怕了怕了,你们九爷在家里也要怕我的,都回去吧。”
众人又是一阵笑声,关盼带着侍女婆子,一行人离开了。
刘大心中满意,心想他肯定是要高升了,他扭头对身后的佃户们道,“听见没有,九爷都要怕九太太的,我这都是跟着九爷学的,你们一个两个的,也学着些,别在家里头就知道打骂婆娘和孩子,听见没有,九太太肯定不喜欢这些事儿,谁不听话,我就把他撵走!”
佃户们悻悻走了,这年头的男人有几个不是着急了就上手的,心说刘大还真是脸皮厚,本来大家都拿他怕婆娘说事儿,这回好了,也没人敢说了。
也有人私下议论,九爷可是男人,九太太就那副瘦瘦弱弱、身上没有几两肉的模样,九爷还真能怕了她不成。
他们不知道,钟锦虽然不至于怕关盼,但关盼的话她是一定听的。
陈妈妈这回有话和关盼说,两人便坐了一辆马车,积玉交给乳母照顾去了。
陈妈妈道,“太太,这边的人刘大,当初就是杨婆子找过来的,是个好对付的,那两边不一样,那边两个庄子,一个是二太太管着的,给您当了聘礼,您家里头什么聘礼都不留,眼下那边儿是您的嫁妆,人还是二太太的,没来得及换了,那庄头和严婆子有些来往。”
“另一个是二老太爷去年划给九爷的,庄头他爹是伺候过二老太爷的,子承父业,怕是根基深厚,也不好对付,那边的佃户也大多是二老太爷安排过去的,您先去看哪个?”
关盼道,“先去二太太那边的,反正是杠上了,那边送过去的账本跟猫爪子写上去似的,我先把他们一并处置了,二老太爷那边的算是人情厚的,要是没什么大错,我也不动他们。”
陈妈妈点头,道,“您说得是,二老太爷是个体面人,对待家里的侍女仆从都很好,没有大错,咱们该全了他老人家的心意才是。”
两人商量一番,便准备先和二太太杠上一回,能给二太太添堵,关盼就高兴了。
关盼到了这边的庄子,果然即刻就被冷待了。
关盼心说这庄头也真是敷衍,这是连面都不打算露。
关盼坐在堂屋里喝了口水,把儿子抱在怀里,逗了一会儿,庄头才匆匆过来,一身的泥水,见了关盼,脸上都有泥点子,立刻就是躬身行礼,“太太见谅,这会子正是种地的时候,这边的事情多,我这领着人在地里忙活,还以为您明日才过来,您千万别怪罪。”
赵庄头快五十了,是个富态的,宽大的麻布衣服也遮不住他挺起来的肚子,这会儿一头的汗,脖子都红了,好像真是从地上回来似的。
关盼露出些嘲讽的笑容,问他身后跟着的人,道,“你们都是从地里回来?”
“是啊,太太,一听到您来,马不停蹄地就跑回来了,这会子时候也不早了,太太您肯定也累了,您要不先歇息,有事咱们再说。”
兰春冷斥道,“你倒是安排地挺好,太太要做什么,难道自己不知道吗,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赵庄头道,“那太太您有什么安排?”
“伸手我看看。”
关盼说道。
兰春大声道,“伸手,你们都把手伸出来。”
几人面面相觑,把手伸出来,都是首先在上面,“青苹,青茉,看他们手上有茧子吗?”
几人险些把手缩回去,被兰春狠狠瞪了一眼,青苹和青茉两人都是下地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