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婚姻大事,彭家也非蓬门荜户,婚事繁琐,一家人忙得脚不沾地。
可惜婚事仓促,场面并不好看。
彭姨母素日最疼小女儿,中午坐下吃饭,便忍不住在饭桌上发了脾气。
“这算什么事情,陆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姑娘上门,想去瞧瞧他们家老太太到底好还是不好,结果人家连我的面都不见,如今准备婚事,也不见他们家有多热络,这般把女儿嫁过去,真是叫我不能甘心!”
彭姨母怒道。
彭姨母的公婆尚在,这婚事是他们为小孙女定下来的,彭姨母这般发怒,彭家婆婆立时觉得这是她指桑骂槐,也生气了。
旁边两个弟妹在一旁添油加醋,“大嫂若是不愿意把姑娘嫁到陆家,那您早些说一声,咱们彭府又不是没有其他姑娘了,眼看事到临头,您又说这样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可不是么,娘,萱儿也是您的亲孙女,只比茵儿小半岁,大嫂要是不愿意,把萱儿嫁过去又何妨。”
彭家婆母道,“媳妇,你听见了吗,陆家的小子,多少人等着要娶呢,你还不愿意,这婚事是我和你爹定下来的,你是对我们两个有什么不满!”
彭姨母不想跟他们再吵下去,吵也没用,陆家确实没什么可以指摘的,彭姨母道,“我不过舍不得女儿,随口抱怨两句而已,你们倒也不必这般大动干戈,说这样的酸话。”
一顿饭不欢而散,关盼和钟锦听说了这消息,说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姨母这边也不太平。”
钟锦道,“谁家不是这般,不过陆家也确实过分了些,我听说连聘礼都不是按照当初定好的单子走的,姨母有气,也在所难免。”
下午彭茵想和积玉玩,关盼便让钟溪带着积玉过去了。
彭茵眼圈有些红,正在和堂妹彭萱说话,看见钟溪进来,两人赶紧停下,彭萱起身道,“茵姐姐,我就不打扰你了,陆枋哥哥那边行事虽有些欠妥,但毕竟老太太身体不好,婚事仓促,也不奇怪,姐姐你别太生气。”
彭茵道,“唉,我知道,你去吧。”
钟溪把积玉放在床边坐下,道,“表姐,你怎么哭了。”
彭茵把手帕扔到一边,叫侍女看着孩子,拉过钟溪,道,“妹妹,表姐一向疼你的,是不是?”
钟溪疑惑道,“表姐疼我,我知道的。”
彭茵虽不常和钟溪见面,但是逢年过节都会送礼关心钟溪,两人也常有书信来往。
彭茵认真道,“表妹啊,我有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了。”
钟溪道,“什么事情,你说,表姐,我肯定帮你。”
彭茵正色道,“表妹,我不想嫁给陆枋,本来想着婚事还远,之后想办法推辞,没想到婚期突然提前,打的我是措手不及,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能救我于水火之中了。”
钟溪万万没想到,彭茵会说这件事情。
但明天就要嫁了,今天又能怎么样呢。
钟溪脸色骤变,“表姐,你别是想跟谁私奔吧,你还叫那个陆枋哥哥呢。”
“不会,私奔什么呀,你话本子看多了,我才不会私奔呢,”彭茵小声道,“我这叫偷天换日,我那哥哥都是瞎喊的,骗我爹娘的,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彭茵仔细解释起来。
彭茵自小在家里受宠,虽然和陆枋定下婚事,但她不喜欢陆枋,而且陆枋也不是个好的,前两年彭茵在陆家做客,陆枋的侍女便跟她炫耀,说自己已经是陆枋的人了。
彭茵觉得陆枋不能嫁,可婚事定死了,她不能不嫁,她一个女子,也没办法退婚。
如今事到临头,她也只能铤而走险,彭萱一直想嫁到陆家,正好,彭茵便想成全了她妹妹这一回。
她身为一个弱女子,也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了。
钟溪听了表姐的计划,一时间神情恍惚,道,“表姐,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这事儿只有你和我的贴身侍女知道,我已经叫侍女钓彭萱上钩了,但是我一个人还不够,你得帮我。”
彭茵道。
明天这屋里头,肯定人多,要想让彭萱找到机会,肯定不容易,到时候只有她和钟溪在屋里头,才好叫彭萱动手。
钟溪满脸为难,这种事情,她哪里做过,这事情也跟话本子里的事情差不多了。
“表姐,那我也不能帮你什么呀,你这事情安排的挺好,不需要我出面。”
钟溪道。
“我这不是怕有什么万一吗,你给我遮掩遮掩。”
彭茵道。
她请表妹帮忙,自然是有用的。
侍女在一旁道,“表姑娘,奴婢眼下是背主的人,还请您让我明日藏在您身边,不能叫奴婢被人发现。”
钟溪听的恍恍惚惚,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彭茵红了眼眶,道,“好妹妹,我若是嫁过去到了陆家,只怕是日日艰难,时时苦闷,你帮我一把,之后只当不知道这事儿,姐姐后半辈子如何,全靠你了。”
钟溪道,“姐姐,姨母今日也不高兴,姨母也会帮你的。”
“我爹娘有心,可祖父祖母是铁了心把我嫁过去,陆家可是出了进士,他们巴不得我立刻嫁过去,给他们长脸,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彭茵哭泣起来。
钟溪见不得她哭,再加上彭茵软磨硬泡,钟溪终于答应帮她表姐偷天换日。
第二日天不亮,彭茵便起来梳妆,屋里头热热闹闹,关盼在一旁,跟彭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