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闻言,立刻站起来,道,“您说,我肯定答应。”
谢容沉思片刻,回答道,“日后你若是负了关盼,那该怎么办?”
钟锦毫不犹豫,道,“当然不会,我必定不负她。”
谢容在椅子上坐下,道,“我并非指责你,世事无常,人心易变,有些事情谁也说不定,我知你今日说这话是真心的,可是日后这真心,若是又落到旁人身上,那你今日多喜欢关盼,日后便有多怨恨她,到那时,就该各走各的路了。”
谢容十分平静,钟锦也明白她的意思。
女子髙嫁,丈夫便是唯一的倚仗,若丈夫变心,女子必不会有好结果。
这从来都是无法更改的事情。
她身为母亲,怀疑自己的真心,不足为奇。
“您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答应。”
钟锦道。
“倘若关盼要同你和离,且并非关盼的过错,她要分走你们一半的家财。”
谢容道。
男人没几个靠得住,还是银子靠得住。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契书,一共三张,内容就是刚才她说的话,主动权掌握在关盼手上,只要关盼认为钟锦有过错,她就可以和离且分走钟锦一半的家财。
“这与你们钟氏一族无关,只与你有关。”
谢容道。
钟锦看过之后,没有多想,在三张上都写了自己的大名,其中一份他拿走了。
“关盼要嫁你,是福是祸,我也拦不住,你回去打发人来提亲吧。”
谢容终于松口,“此事不必说与关盼。”
钟锦起身行礼,面露喜色,道,“多谢您二位成全。”
谢容神色淡淡,脸上半点没有嫁姑娘的喜悦。
但总算是答应了,他也没白来这一回。
关盼和关晴两个坐在灶房里,关晴本来想去偷听,但关盼不许,她娘会答应的,关盼知道,她总归不会坑害自己。
关晴道,“姐姐,该做午饭了。”
“你想吃什么。”
关盼问道。
关晴摸摸肚子,“想吃肉。”
关盼神色淡淡,“哦,想想吧。”
关晴抱着她姐姐的手臂嘤嘤嘤了几声,小声道,“姐姐你什么时候嫁人呀?”
“不知道,三媒六聘还挺麻烦,大概要到明年了。”
关盼道。
关晴小声道,“姐姐,你看姐夫是不是太瘦弱了,瞧他那个模样,就跟人家说的小白脸似的,手无缚鸡之力。”
“那才好啊。”
关盼拉着妹妹的手,道,“手无缚鸡之力,必定是连我也打不过的。”
关晴面色严肃,认真道,“他还敢动手,她敢动姐姐一个手指头,我就去找他拼命。”
关盼掐掐妹妹的脸,想到要出嫁,她很舍不得弟弟妹妹。
钟锦站在灶房门口,听到小姨妹要跟他拼命,不由感叹。
关盼她爹娘,还有妹妹,心里都是向着她的。
关盼的大弟弟自己倒是还没见过,只听说在梅州城里读书,是个好苗子,回头得去见见他。
关盼看见钟锦站在门口,问道,“答应了吧。”
钟锦点头,“是,已经答应了。”
“你要走了,我送你出去。”
关盼起身说道。
钟锦看看时辰,委婉道,“中午了,我赶回去得一个时辰。”
关盼心说这得问她娘的意思,关晴大声道,“姐姐,他想留下吃饭。”
钟锦心说这个小姨妹,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就她明白的多。
关盼揉揉妹妹的头发,道,“回去看小弟,他该睡醒了。”
关晴噘嘴,扭头跑了。
钟锦道,“睡醒了抱出来给我瞧瞧,我还没见过。”
关盼知道他不想走,“你去问我爹,中午吃什么。”
钟锦点头,也去问了。
关正云正和谢容说话,女儿的婚事既然已经定下,嫁妆自然也要准备的。
关家有些家底儿,关正云不想委屈了关盼。
两人商量了几句,钟锦过来询问。
谢容心说这孩子倒是心大,还想留在他们家吃饭。
关正云倒是没说什么,笑道,“叫盼儿去杀只鸡,中午炖了,你喝酒吗,陪我喝两杯,今天高兴。”
钟锦“哎”一声,道,“行,我陪您喝两杯。”
他出了门,才想起来,杀鸡也是关盼的事情吗。
关盼听说要杀鸡,颇有些心疼,提着刀拿着碗出了灶房,道,“公鸡都吃完了,母家还要下蛋,前些天晏儿回来刚吃了一只。”
钟锦在一旁道,“我帮你吧。”
关盼摇头,“不用。”
她走到鸡舍前,把手里的刀放下,鸡舍已然乱了,一群母鸡咯咯咯地叫,遍地乱跑。
关盼四下一看,大步上前走了两步,一把按住了一只母鸡,随意拎到鸡舍外。
钟锦看她动作娴熟,确实不用自己帮忙。
杀鸡的刀拢共两指宽,钟锦想过去帮她把鸡按住,卷起袖子准备帮忙。
关盼依旧拒绝,道,“没事,你往旁边,小心身上溅了血。”
钟锦莫名觉得背后发寒,立刻站到了关盼身后。
只见关盼手起刀落,在母鸡脖子上划了一个口子,母鸡拼命挣扎,但喉咙已经被割断,头歪在一边,血从脖子里流出来,地上溅了一点,其余的全部流到碗里,冒着热气儿。
钟锦还是头一回见杀鸡,他摸了摸脖子,蹲在关盼面前,小声问道,“盼儿,这鸡难不成是杀给我看的。”
关盼闻言,笑道,“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