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侯一家子正坐在屋里,对于南平侯还有个长女这件事情,姨娘们并不放在心上,一个女儿罢了,最多给她补点儿嫁妆。
按理说这会儿不高兴的应该是南平侯夫人,因为那个女儿,比她的长子还要年长。
但南平侯夫人并没有,她是知道谢容的,大姑姐不是个明白人,在她面前提过几回,她便知道了谢容。
那是个烈性的女子,怀着身孕出走,南平侯夫人以为她早就死了,没想到人家还活着。
她没什么不高兴的,她和南平侯只是家族联姻,她不喜欢南平侯,便不会嫉妒谢容,何况谢容也是个苦命的,怀着身孕走了她这丈夫都不管。
想必当年能够看上南平侯,都是因为被迷了眼。
“这事儿要跟谢家说说吗,毕竟也跟谢家有关系。”
南平侯夫人说道。
南平侯道,“不用说,谢家那几个大傻子,当年人都走了半个月,我过去问,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谢容的生母并非良家子,因此谢容的身份甚至不如寻常庶女,要不是她实在生的明艳动人,谢家怕是不会有人注意到家里还有个女儿。
南平侯当年许给她贵妾的位置,谢容不同意,她说自己要当正室,南平侯答应娶她,她才愿意和南平侯来往。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谢容当年也是天真单纯,以为南平侯答应娶她,是真的明媒正娶,谁能够想到南平侯的娶只是给她一个贵妾的位置。
这个位置对那样出身的女子来说,已经够了。
可是谢容不能容忍,她承认自己不是个好姑娘,她有了身孕,又去找南平侯的时候,还是没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南平侯以为她是耍脾气,但谢容不是,她收拾东西走了,半个月后南平侯察觉到不对,才发现谢容带着他的孩子不知去向。
南平侯找过,但半个月太久,人早就没影儿了。
后来南平侯成家立业,直到今日,他总算明白,他的夫人,他的姨娘,为了生了儿子的,围着他转的,她们都不如谢容那时候爱他,她们也没有谢容漂亮。
看自己那长女就知道了,生了一个怀了一个还跟大姑娘似的。
南平侯夫人看他那个样子,心想男人就是贱骨头,人家扑上来的时候你不要,人家走了你后悔,你这是何苦呢。
这一耽搁就是二十多年,女儿都那么大了,黄花菜都烂透了。
何况要是再来一次,南平侯也不见得会娶谢容,男人在年轻的时候,是永远抛不下脸面的。
或者已经娶了,那他们现在或许也成了已经怨偶。
情爱这种东西,非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圆满,但凡差一点,都没有好结果。
谢容离开皇城是对的。
沈二公子道,“大姐姐姓关,那她弟弟就是那个关晏大是不是,国子监的先生前些日子还拿他的文章给我看,说他文章写得可好了。”
沈三公子问道,“二哥那关晏也是大姐姐她娘亲生的吗,大姐姐他娘再嫁了吗。”
沈大公子回头看两个弟弟,瞪着他们俩,没看见爹正后悔吗,那会儿都说了,万一大姐姐的生母那时候留下了,就没有他们三个了。
结果现在大姐姐的生母跟别人的儿子都那么大了,还年纪轻轻就中了二甲十几名,这但凡是个男人都不能接受,何况他爹这样的。
这俩傻弟弟,还敢添油加醋,想不想活了。
俩傻弟弟都不敢说话了,就在哪儿坐着。
南平侯夫人道,“相公,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大姑娘瞧着也是个有脾气的,只怕咱们谁过去她也不高兴,要不您瞧瞧她有什么难处,帮她一把,兴许好些。”
南平侯摆摆手,道,“你们都去吧,别在我这儿待着,是大姑娘又不是大儿子,分不了这家里头什么好处。”
韩姨娘笑道,“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您的姑娘,那就是妾身的姑娘,更别说还怀着身孕,她若是愿意回来,妾身肯定疼她,要不您先打发个太医过去瞧瞧,身子要紧。”
南平侯夫人也点头,沈大公子道,“对了,爹,您知道宋家吗,听说大姐夫前些日子下狱了,三表哥想了不少法子,前两日才把人救出来,听说就是宋家那个老二折腾出来的。”
南平侯眼前一亮,“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沈大公子接着说道,“大姐姐的长子,马上就要五岁了,是九月里生的,小名叫积玉。”
南平侯夫人道,“你怎么知道。”
“郑七跟我说的,他去南边玩儿,摔断腿回来,路上遇到大姐姐的妹妹带着积玉到皇城来,坐了一条船,便认识了,他说那孩子可聪明了,”沈大公子说道,“娘,都说外甥随舅,我看那孩子也随我这个舅舅,是吧。”
南平侯夫人心想,要随也是随人家关家的,随得着你吗。
“应该是。”
南平侯夫人道。
沈二公子和沈三公子也凑过去,“是吗,说不定是像我,我也想瞧瞧。”
南平侯不想理几个儿子,把他们打发走了。
“夫人,要不咱们再给那孩子送些补品过去,可怜见儿的,怀着身子也没个长辈照顾,还不能回去。”
韩姨娘说道。
南平侯夫人点头,“行,我叫了太医,一并带过去。”
孟姨娘叹气,说道,“我当初爱吃辣的,还以为怀了个女儿,没想到是个小子,也不知道大姑娘是什么样子。”
沈三公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