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这边倒是好些,男人一喝酒,就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想说一说。
钟锦没有喝酒,但胡大人喝酒了。
胡家的女儿能够送到各家去当妾室,可见是相貌是极好的。
胡大人年过四旬,依旧身量修长,相貌儒雅,乍看上去,绝对不会有人把他当做是个贪心无度的人。
酒席吃到一半,这位胡大人得知钟锦送上的是五谷,心中便高兴起来。
他随意找了借口,便将钟锦请到了内堂,拿着装五谷的盒子,满意道,“钟九爷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洞悉人心的本事,当真是前途无量。”
钟锦说道,“您谬赞了,我还是不如您啊。”
粮食真要是都落在他手里,还不知道今冬要闹出多少人命,钟锦万万不敢和这样的人比较,他何德何能。
胡大人笑道,“这可不是,陆氏茶园,如今可是咱们这一带最出名的茶园了,这就够你赚得不少了。”
钟锦没有说话,胡大人道,“我这里还有一桩好买卖,年轻人,这可是能让你的子孙后代都衣食无忧的好买卖。”
钟锦的目光落在盒子上,从容道,“胡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手里头的东西,只怕不是您一个人能够做主的,您再想想,要不换个人来和我商量,不然我这心里没底。”
钟锦说罢,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胡大人,想从他这张和气的脸上,看出他的心思。
他背后到底还有没有人,他们的猜测,到底是真是假,这人是不是能和北边那位牵扯上丝丝缕缕的关系。
胡大人没想到钟锦一开口就要见他背后的人,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好在他素来是敏锐的,并没有泄露出太多情绪。
但他片刻的安静和迟疑,就能够让钟锦确定,这人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
怎么说呢,这位胡大人瞧着,有点自作聪明的意思。
“九爷说什么呢,这桩生意,可是我趁着外放到江宁府的机会看好的,你想换个人商量,怕是不行。”
胡大人说道。
钟锦伸手,把装着五谷的盒子往自己这边移动,神色从容,说道,“那就不好意思了,胡大人想必知道李三公子,我如今已经是他门下的人,转头和胡大人联手,消息若是传到皇城,只怕那位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女不嫁二夫,一枚铜板,要如何分给两个人。”
远在皇城吃苦受累的李三公子打了个喷嚏,他还不知道这是有人扯着他的旗子在办大事。
钟锦半点不觉得不好意思,已经把五谷摆在了自己面前。
胡大人见状,无奈笑道,“九爷,那是茶园的事情,这是粮食,不是一回事,再者说了,我是真没办法给你找人啊。”
钟锦也不犹豫,起身道,“银子我是想要的,可我实在是没有看见您的诚意,您再想想,咱们先出去喝酒。”
说完,钟锦直接带着装五谷的盒子离开,走地十分利索。
他可不想和胡大人这样的老狐狸纠缠太久,他只需要露出合作的意愿,看能不能吊出他身后的人了。
回到前厅,钟锦没有再喝酒,回头和谢昼说话。
谢昼道,“怎么样?”
钟锦道,“哪里这么容易,要不你去问问那胡大姑娘。”
谢昼连连拒绝,他今日进了这家的门,连一口水都没喝,说道,“可别,表兄,没有您这样的。”
钟锦只是说一句玩笑话,谢昼要是敢去找胡大姑娘,钟锦能够敲断他的腿。
胡大人出来之后,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没有钟锦,钟锦会用这样的手段,要见他背后的人。
胡大人背后当然是有人的,不然他怎么能够单人江宁府漕运官这样的肥差,他就是替人来办事的。
他本来想借着捞钱的借口,和钟锦合作,结果钟锦一口咬定要见他背后的人,胡大人自己不能做主,还得去问问上头的人,这一来二去,更是摆明了他背后还有其他人。
胡大人有些心烦,钟锦这小子,到时候很会算计,怪不得年纪轻轻手上就有了这么多银子,都是算计回来的。
还拿李三公子压他,哼,要是叫钟锦知道,他是再和谁作对,他就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了。
他可是知道的,上头那位可不只是在江宁府设了局,附近三个州府,等算计成功那一日,局面一定很好看。
这顿酒席吃的不欢而散,关盼又被胡大姑娘嘴上刁难了一回,关盼更加确定,孙媛和谢昼的灾祸,八成就是无妄之灾,被他们想得太复杂了。
这胡大姑娘实在是个损的。
去的时候,关盼上了马车,便看到那个五谷盒子,说道,“又拿回来了。”
钟锦道,“粮食在我手中,主动权就在我这里,除非他真的能够明抢,不然他就得按着咱们的步调走,叫二弟想想办法,往上头找,他背后肯定有人,这人所图不小。”
至于是不是北边那位,尚且存疑。
关盼点头,靠在钟锦怀里,打了个呵欠,说道,“真是麻烦,今年还没完了。”
关盼言语中有些不耐烦,钟锦安慰她道,“应该快了,那位秦王殿下,要是真的出手算计了,他这会儿就该起兵了,到时候再叫人来咱们这儿赈灾,他就名利双收了。”
关盼打了寒颤,“真是够可怕的,怪不得是能当皇帝的,够心狠。”
他们这些寻常人,在路上看见猫猫狗狗的,有时候都要心软,那些人,压根就不把人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