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世子一番试探,并没有试探出什么结果来。
关盼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为百姓不平,姓胡的人死了最好的样子,显然就是个没吃过苦,不知道人心险恶的寻常女子。
他们俩说了一会,沈筹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你颠过来倒过去的要问什么,我姐姐虽说管着家里头的事情,那也就是挂个名而已,你要不等我姐夫回来去问他,我姐姐能知道什么。”
关盼也露出无辜的神情,“孩子还在家里头等着呢。”
齐国公世子无奈道,“我倒是想问,你姐夫也算是咱们自家人,他去哪儿了?”
关盼心说有二太太那样的亲戚,她都觉得心烦,有这个的,她怕是连觉都睡不好。
“说是去茶山上了,马上到了春日里,茶园有许多事情,我们家两位掌柜的看对了眼要成亲,他只能自己过去瞧瞧了,”关盼解释,“若非孩子还小,天气又冷,我肯定也要亲自过去。”
关盼胡扯起来,当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齐国公世子要不是知道钟锦已经去皇城了,都得相信她说出来的话。
可是这妇人和沈筹,真的不知道内情吗。
这妇人难道不知道,他丈夫是带人去皇城了吗?
还是说钟锦为了保护她,有意隐瞒真相?
就算这妇人不知道,难道沈筹也不知道吗?
沈筹随意坐在椅子上,道,“吴兄看我做什么,我就是来玩儿的,你问我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明白。”
“不过有件事情我得给你说清楚,我姐姐和姐夫这回可是倾家荡产压住了粮价,我爹给她的银子,如今都花的没剩几个了,你们上回派人过来,张口就要抓人,这有些不讲道理了,还望世子和国公爷能够明察秋毫,别牵连了无辜的人。”
齐国公府不过是抓替罪羊罢了,他们事先不知道钟家和南平侯府有关系,否则一定会更加谨慎。
关盼道,“我也想说此事,我们钟家这一房虽然不至于倾家荡产,可也差不多了,要是无端背上罪名,那我就只能去找侯爷说一说了。”
齐国公世子心想,这关氏也不是多聪明的人,这就抬出南平侯府了。
他道,“此事若是真的,我自然会陛下请功。”
关盼道,“那倒是不必,能够把我高价买粮食的银钱补回来就好了,那可是给我姑娘留的嫁妆。”
关盼怎么瞧着,都是一副寻常妇道人家的做派,三句话不离孩子。
可齐国公世子却觉得她是个不简单的,单看今日的言行举止,看不出来,可是打听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就知道她不该是今天这样子的。
关盼也不管他能够看出什么来,她有恃无恐,齐国公府再想做什么,都得顾忌着南平侯府。
她一人也就算了,南平侯府的二公子在这里给她撑腰,关盼什么都不怕。
家中没有女眷,这招待也不能太久,说了会儿话,关盼和沈筹便要离开。
关盼走在前头,沈筹和齐国公世子在后面说话。
姐弟俩一起装傻充愣,齐国公世子看他这样,索性说道,“二郎啊,你姐姐这般品貌,留在这个小地方,实在可惜,你不想为她谋个更好的前程吗。”
沈筹信誓旦旦,“出身南平侯府,她一辈子的前程都有了。”
齐国公世子道,“我妻三年前离世,只留下一个女儿,我家中至今没有正室,我也不曾有庶子,钟家算得了什么,你姐姐若是愿意,齐国公府绝不会在意她的过往。”
沈筹看了走在前头的关盼一眼,与他周旋起来,“世子,不瞒您说,我爹之前也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我这姐姐是个傻的,因着钟家家业都在她名下,她对我那姐夫死心塌地,我也跟你说实话,我那姐夫肯定不是去茶山了,可他说了,我姐姐就信,别说世子你了,你就是现在找个皇帝,她也不定放在眼里,要不我爹怎么会舍得让她回来,这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还叫我跟在后头,你且收了那个心思,等我那姐夫彻底没有踪影才好。”
齐国公心想,原也是个被男人唬住的,家中财物生意在她名下又如何,若是真有一日男人要处置她,还不是轻而易举。
他顿了一下,“至于齐国公府做过的事情,我们侯府如今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们没有兴趣过问,不过还是听我一句劝,好自为之吧。”
齐国公世子神色凛然,看来他们国公府的事情,这小子都已经知道了。
他道,“齐国公府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二郎不必担心,至于你姐姐,你还是劝劝她,那两个孩子,也可以进我齐国公府,我不会亏待他们。”
沈筹道,“我不敢劝她,无缘无故的,我去劝我姐姐改嫁,我姐夫可还活着呢。”
他把活着两个字咬得极重,似乎是意有所指。
齐国公世子听在耳中,觉得这意思也简单,你先去弄死钟锦,再来说南平侯府这个女儿能不能改嫁。
关盼上了马车,还不见弟弟的身影,掀开帘子问道,“二郎,快些,你外甥还在家中呢。”
沈筹远远应了一声,对齐国公世子一拱手,随即离开。
齐国公世子目送这对姐弟离开,转头跟他爹说了这些话。
齐国公捋着胡须,看了他一眼,说道,“给你姑姑写信,叫她务必想办法,让南平侯府不能在秦王殿下面前说话。”
齐国公世子道,“那这关氏?”
齐国公道,“不论关氏如何,沈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