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玉挨着他娘坐下,说道,“没事,没事。”
关盼捏捏他的脸,“今日的书背好了吗?”
积玉道,“背完了,我方才去找婉婉,婉婉又不在家。”
关盼当即笑起来,“是不是婉婉不缠着你玩儿,你不高兴了,你以前还嫌弃她总黏着你。”
积玉不说话,他没有嫌弃过婉婉。
钟锦安慰起儿子来,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日后肯定是那些小姑娘争着抢着要嫁给你。”
积玉已经完全不会这样想了,他说道,“爹,那我娘那会儿是要争着抢着嫁给您的吗。”
钟锦当胸一剑被戳中,好半晌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积玉睁大眼睛看着他爹,想听他怎么回答。
关盼则是大笑起来,说道,“不是,是你爹追到村里,非要娶我的。”
积玉往关盼那边挪了挪,说道,“这才对嘛,娘天生丽质,沉鱼落雁,还特别聪明,心地善良,这世上都我都没有见过比娘更好看的人了,肯定是爹求着娘嫁进门的。”
关盼被儿子逗笑,亲了他一口。
钟锦道,“你这小子!”
说话是真噎人,像关盼。
关盼瞪他,“我们积玉说得都是实话,是谁当初非要娶我的。”
“是我,是我,不是我还能是谁。”
钟锦无奈地看着这母子二人。
雪团儿在钟锦怀里挣扎,扑在她哥哥怀里,要哥哥带着去玩儿。
积玉险些被她扑倒在地上,道,“娘,妹妹是不是又胖了。”
钟锦当即道,“没有,不胖,我觉得还瘦了,不能这样说你妹妹,我们雪团儿这么漂亮,怎么会胖。”
胖了也是好看的。
钟锦捏了一下雪团儿头顶的小揪揪,又去揉女儿的脸,被雪团儿嫌弃地拨开手。
钟锦有点儿伤心,他出门久了,女儿都不亲近他了,从前雪团儿可是最喜欢他的。
积玉心想,爹每次都是这样说的,就算他只出门两日,回来之后,瞧见他们母子三个的头一句话,都是“是不是瘦了,是不是这两日没有好好吃饭”。
积玉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
关盼打了个呵欠,她有些累,钟锦便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了。
没过两日,许薇匆忙说来,说是岳州陈家还不消停,去江宁府告状,说钟家一女二嫁,明显就是自家过得不好,还要把钟家一起拖下水,很是卑劣。
许薇气得不轻,抱怨起自家那位婆婆来,说道,“说来都是我婆母惹下的祸事,如今我好不容易重新给妹妹说去了程家,没想到陈家这样恶心人,还咬着咱们家不松口了,想起来我都觉得生气,婶婶,这可怎么办?”
关盼并不着急道,“不要紧,江宁府且乱着呢,谁会操心这么个不要紧的小案子,你回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许薇看她一点都不着急,这便安心了。
关盼自然是不着急的,这案子落在江宁府那边,不闹大便算了,若是闹起来,陈家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说得不好听一些,那边有陆家的人在,还有谢家的关系,无论如何,这案子的错处也落不到钟家头上。
许薇若是知道这些,肯定就不会匆匆忙忙过来了。
这案子一开始确实没有闹起来,然而在江左三州的案子快收尾的时候,还是出了问题。
家里头谁都没有预料到,江宁府来人,要查这案子。
钟家的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关盼更是意外,钟锦道,“我托人去问了,回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关盼皱眉道,“哪个这样清闲,这回死了多少人呢,还有闲心管我们家这点儿闲事,真是吃饱了撑的,别是又想从我口袋里掏银子。”
钟锦劝说道,“要是拿银子能办好,倒是不要紧。”
只怕还有别的祸事。
关盼靠在他身上,“辛辛苦苦多少年,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我真是不能甘心,要是这样,那还不如回去种地呢。”
钱都是别人的,只有麻烦是自己的。
关盼要气死了。
当日下午,众人便知道了前因后果。
说到底还是那一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钟家就是那一池子鱼。
这事儿说来也很简单,秦王世子亲手处置了自己的外祖父和表哥们,叫他失去了左膀右臂,甚至于他有可能和那把椅子失之交臂,他心里头实在是痛苦。
钟锦和关盼一手翻出了这个案子,秦王世子从幕僚那里知道了这个案子,想出口恶气,他便成了岳州陈家的倚仗。
钟锦道,“可见就算是皇帝的儿子,也不见得是什么聪明人,全靠投胎投得好。”
关盼十分认同,但也无可奈何。
钟锦喝了口茶,冷静道,“别担心,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那就简单了。”
关盼道,“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不是要来梅州城审案,到时候叫大伙儿都瞧瞧,是谁大义灭亲,还了江左三州的百姓一个公道的。”
钟锦道。
他们钟家为了此事,险些把性命赔上去,如今又何妨再添一把火。
关盼看他有计划,便也不多过问,只等着明日了。
她扭头去找了沈筹,叫他打发人过去,查查陈家有没有值得查的事情,这些地方大族,就没几个干净的,回头把他们一并送进去,才是最好的。
第二日一早,关盼这边就乱了起来,大房三房的,但凡能来的人,把前院后院都占的满满当当。
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