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江岳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发了一会儿呆,过了半天,等到熊猫跑过来跟他人数都清点好了,耿江岳才领着这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小区。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在小区的两处门外,贴了张纸,告诉那些刚才跑出去又可能跑回来的人,小区即日搬去市政厅大楼,如有需要,欢迎一起搬来。
乌泱泱一大伙人距在一起,加上有耿江岳的照明灯外挂壮胆,这些刚刚一个多小时前还吓得哭爹喊娘的家伙,就开始各种嬉笑。一群刚刚没了妈的小屁孩跟在人堆里,不哭也不闹,坚强得让人佩服。如果能平安长大,这群小孩以后怕是全都要变成很坚硬的人……
耿江岳只默默看他们一眼,就不多看了。
他和这些小孩是两路人,他有爸妈和奶奶,还读过正规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老马还训练过他的思辨能力,三观完整,人生中唯一遇到过的毒瘤就是迷信光明神教的老妈时不时地抽风,当然当作反面例子也不错。所以说起来,要不是李家自己贪婪作死,海狮城其实真的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哪怕以耿江岳现在的眼界和标准来评判,他至少无法睁眼说瞎话,说北城一个坏字。
顶多就是,还不够好。
比起贝隆城这种三不管地区,海狮城真的是人间天堂。
还有另外一个耿江岳所知的天堂,就是东华国了。
不紧不慢地走了将近四十分钟,贝隆城时间晚上九点出头,一千多人来到市政厅前,耿江岳给加罗尔发了条信息,等了十分钟也不见回信。
市政厅楼上,已经被正式任命为贝隆城市长的加罗尔,皱眉看着楼下乌泱泱的人群,脸上愁得不行,朱蒂很不理解地问道:“这个人,凭什么要我们提供避难场所?”
“你不懂,这些东方人总是这样,总是站在道德的角度上,强迫别人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加罗尔屁股坐哪儿就说什么话。
话音刚落,耿江岳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很耿直地问道:“为什么不开门?”
加罗尔盯着耿江岳,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耿先生,根据《贝隆城公务机关管理条例》,我们的工作时间是早上九点半到下午四点半,市政厅下午四点半之后,停止一切对外工作。而且今天是十月三十日,明天就是极冬节。理论上,现在这个时间,我们已经放假了。
另外,市政厅的新财年经费还没拨下来,我们也无法负担这么多人进入市政厅避难所产生的成本,如果造成严重的财政赤字,不但是对我们上级机构的不负责,也是对整个贝隆城纳税人的不负责。”
“操,才当了几天的官儿啊,就特么会打官腔了?”耿江岳一笑,“别逼逼了,没用的,楼下那群人理论上就是贝隆城的纳税人,你特么不开门,老子大不了就把门破开。知道贝隆城现在什么环境吗?我特么昨天才看过天京大学张教授的节目,他说楼里人越多越安全,你这么大一幢楼里,一共也就几十个人,不想死的就赶紧的,我明天再弄点人过来,帮你们热闹热闹。伙食费和能源费我从海狮城给你弄,明年你再还我们。”
加罗尔想了想,说道:“那个张教授每天满嘴跑火车,他的话怎么能信?”
耿江岳眉毛一挑:“所以你想跟老子说不字?”
加罗尔一瘪嘴,一脸“宝宝被你欺负得想哭”的模样,朱蒂看不下去了,指着耿江岳的鼻子就吼:“年轻人!我不管你家里多有钱,但你不能这么对我们市长说话!”
话刚说出口,天花板上就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朱蒂肥胖的肩膀,迅雷不及掩耳地就拽走了她。加罗尔和耿江岳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什么环境啊?!大活人说没就没!
加罗尔脸色发白道:“刚……刚刚那个……”
耿江岳:“开门。”
加罗尔嗷了一声,急忙飞奔出去。
没过半分钟,耿江岳就看到楼下的一千多号人,呜呜泱泱冲进了楼里。
“贱……”耿江岳嘀咕着,抬起腕表,给李太虎发了条信息。
与此同时,加罗尔则浑身冷汗地冲进办公室,给赫鲁尼专线打去了电话。
这个时间点,正在准备待会儿的全国跨年演讲的赫鲁尼,收到加罗尔的消息当场就惊呆了。耿江岳带人占领贝隆城市政厅?他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不论出于任何原因,这都是完全不把中南次大陆联盟和他赫鲁尼放在眼里啊?这特么是侵犯中南联盟国家主权啊!这么特么是搞侵略啊!纵观整个次大陆,从来就只有中南军协侵略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在他们头上拉屎了?下一步呢?现在拿下贝隆城市政厅,下一步岂不是就要吞并整个中南次大陆?
这特么还得了?
这种事还能忍?
这尼玛能妥协?
办公室里的瓶瓶罐罐,很快就被砸了一堆,外头一群侍从也不敢推门进去看看,只听到赫鲁尼气急败坏地在喊:“这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那个谁!那个谁进来!”
房间外一群人互相对视。
最后还是赫鲁尼的秘书硬着头皮,推门走了进去:“主席先生,您找我吗?”
“不找你难道是找你妈?”赫鲁尼走到秘书跟前,冲着他的脸怒喷道,“把二号发言稿拿来,我要向国际社会控诉!谴责那个坏人!谴责他!揭露他!控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