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痛苦比身受痛苦给我的折磨胜过百倍;对我来说,威胁比打击更可怕。
——《漫步遐想录》卢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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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了,我就知道她会来。亡者的狂欢曲中,怎么能缺少最会跳舞的精灵来表演呢?”
西西弗斯对一切尽在计算之中的样子,使得费恩忍不住开口询问:“尊敬的引导者大人,我没有看到任何灵魂火焰,她真的来了吗?”
“是的,夏尔肯定来了。”西西弗斯上下牙齿碰了一下,萎缩的绿色肌肉挂在脸上,露出个勉强可以称之为笑的僵硬表情:
“生者,都是愚蠢的。他们舍弃不下虚妄的情感,被由‘友情’‘亲情’和‘爱情’三种懦弱的情感织成的网缠在中央,无法挣脱,任由灵魂中鲁莽的一面操控他们的行为。他们明知前路困难重重,遍布陷阱,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向下走。
当然,这些愚蠢的生物中,精灵和人类在此项上的弱点都是极为明显的。夏尔更是其中的突出者,完全挣脱不开感情的枷锁,任由这些累赘做出拖累自己的行为。不得不说,在发现这个问题时,我一度很失望……”
费恩的灵魂之火惊讶地跳动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简单拙劣的绑架计划,真的会奏效。精灵夏尔一直是他的头号敌人,会因为这个小陷阱而上当?
“费恩,计策不在于简单和复杂,只要行之有效,就是可以被考虑的。况且。她的到来,对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会做出更大的贡献。”
西西弗斯的骷髅手指动了动,举起白骨法杖。
一连串的黑气冒出西西弗斯高举的法杖中,从高高的海滨悬崖上滑落,蠕动着在潮湿的沙滩地面上翻滚,很快刨出一个巨型深坑。
深浅色不同的沙子在海水的冲刷中极快抹平差别痕迹,拍打的海浪倒灌进深坑,冲出一层土黄色的水——坑里没有西西弗斯要找的人,他稍微有点意外。
“看来,我的总队长还隐瞒了些小秘密啊!”
西西弗斯感叹一句。像是发现自己买的新藏品里,又带着小赠品,兴奋而愉悦。灵魂之火上下跳动着,表达主人的惊奇。
在他身后站着的费恩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阴沉着脸全身绷紧,用吃人般的眼神盯着他们面前脚下的一大片空旷礁地,他感受到了灵魂之火。她来了。
他日日夜夜都在想那个女精灵,一刻不曾忘记,一刻不曾放松,对梁小夏的仇恨已经刻入费恩的骨髓,随着他灵魂的火焰燃烧。从他们初遇的一刻开始,注定是无法共存的敌人。
她先带给他麻烦。毁了他的加冕典礼,让他成为被所有国王津津乐道的笑柄,让他成为各国使节共同的敌人;她还偷窃他的武器库。欺骗他的感情,窃取他留给自己心爱的女人的位置,冒名顶替成为玫缇斯的王后,最后,带领他和玫缇斯一起走向灭亡。
费恩永远不会忘记。他穿着华丽的国王礼服,被自己的准新娘割开手臂。被她的下属折磨得生不如死,最后被一枪打死的那一幕。
他像个卑微的爬虫,毫无自尊地祈求饶恕,祈求原谅,ròu_tǐ的痛苦夺走他所有的自尊,将他的精神剥得一干二净,任人羞辱虐待,刀子割在身上火辣辣的疼,灼热的火焰弹直穿脑壳的剧痛……
拜她所赐,费恩在短短半天内体品尝够了恐惧、痛苦、怯懦和折磨的滋味,铭记于心。
他本有幸成为玫缇斯历史上最年轻有为,最伟大的国王,同时达到个人实力和国家版图的巅峰,全被她毁了!
他现在是个死人,是亡国之君,是没有臣民,只能缩在阴影里生活的黑暗生物,一切都是因为她!
既然他没死,还活着,就别怪他心狠,所有她给他的,他都会一一还回去,变本加厉地还回去。
仇恨的血液燃烧起来格外火热,敌人的血饮用起来也格外甜美。
“出来吧,夏尔,如果,你还想要那个杂种的命的话。”
费恩的语气堪称轻柔,嘴角挂着恶毒的弧线。他忍不住越过西西弗斯的指示,单手打个响指,千鹤就出现在了他的脚下,衣服破破烂烂的,被费恩伸出一只脚,踩在脸上。
“恶心的杂种,长得真丑…”
费恩不雅地用手里的玫缇斯手杖挑了挑千鹤的长耳朵,正想向上狠狠捅一下,猛地被一支箭打在手上,手杖从悬崖上掉了下来。
“放开他!”
梁小夏的身形从沙滩上冒出,手中的时俟激起冲天的诅咒之气,绕在她身体周围,烧得整个沙地都泛黑液化,结成一串串晶珠。
“啊,我的未婚妻,你终于肯出现了?在无数个黑暗的夜晚,我都因为想你而想得无法入眠,希望有一天能够再次相见,你可知道这一天,我盼了有多久?”
费恩的话,听起来很委屈,活像个被娇妻抛弃了的可怜男人。也只有梁小夏能听出来,他词与词中间咬牙切齿叫嚣的恨意。
他单手一招,一道红色闪电从他的手心冒出,急速卷向掉落山崖的玫缇斯手杖,隔空将手杖重新举起握回手里。梁小夏脸上的愤怒,矛盾和痛苦的表情,激起费恩报复的快意,冷冰冰的身体中仿佛重新有血液在流动,叫嚣着要他将眼前的精灵撕扯开,撕成无法拼凑的碎片。
不,他想先看到她绝望地恸哭,哭到脸红着喘不上气,想看到她全身恐惧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