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难眠,少了林菀菀的气息,苏忱头疾复发,止疼药是愈发不管用了。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回顾了前几日他的心理医生说的话。
【您的失眠症找到根源了,什么时候方便将改善您根源的....带过来呢?】
【如果我的失眠症没有得到改善,最严重的后果是?】
【那场意外,您虽治好了双目,却留下了阴影,这是您常年失眠最主要的原因,再不及时治疗,长期的失眠会导致您身体的各方面机能逐渐退化,继续任由恶化下去,不排除死亡的可能。】
他的心理医生曾想采用催眠的方式,将他那段往事抹去,可他心里防御太强,适得其反。
这么多年来,他孑然一身,只有那一点的执念支撑着他。
如今,又多了一个林菀菀的存在,他竟然有些不舍呢。
苏忱睁开清明的双眼,整理好自己后出门。
司机早早的等在楼下,见苏忱走过来,忙打开车门迎接苏忱。
“五爷,十五号了,咱们这是回老宅吗?”司机问道。
苏家,每月15号,一月一次的家庭聚会,搬出去的苏家子弟在这一天,都会空出时间回去陪老爷子吃饭。
“嗯。”
苏忱侧目看了一眼林菀菀窗户后,收回眸子,关上窗户。
劳斯莱斯车子扬长而去。
苏家主宅。
车子稳稳停入大院内,苏伯带着有些驼背的体态,迈着小步伐,迎了上来开车门:
“五爷您回来了,老太太可是日日嘴上念叨着您呢。”
苏伯是苏老太爷年轻时候的副官,跟随他征战多年,曾为苏老太爷挡过子弹。
国安定后,苏老太爷本是想将苏伯送回老家,给他一大笔钱颐养天年,可苏伯说他跟了老太爷大半辈子,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留在苏老太爷身边。
如今,他不再是副官,是苏管家。
对于苏伯,苏忱也十分尊重,他询问道:“父亲跟母亲呢?”
“老太爷在书房跟清言少爷下棋,老太太在厨房亲自给你熬你最喜欢的罗宋汤。
老太太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整天心心念着你呢。”
苏忱进入客厅,见两位姐姐和姐夫都在,他朝着众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苏忱这一辈,五姐弟,四个姐姐,三姐定居海外,四姐早夭。
“呦,我倒是谁这么大阵仗呢,原来是老五回来了。”
苏家大姐苏洁放下咖啡,抚弄着左手鸽子蛋珠宝,她一张一合的开口,扯动了脸部的褶子。
她比苏忱大了二十来岁,当年她母亲高龄产下苏忱,而她在次年生下顾清言。
她的弟弟,比他儿子只大了一岁。
当年,她是苏家的长女,最有望继承苏家的一切,偏偏随着苏忱的出生备受宠爱,两老眼里还怎么能容得下她这个外嫁女。
她又如何能甘心,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让给苏忱!
苏忱没理会这些姐姐们,她们的心思,他怎会不知。
本是同根生,只要她们不做出格的事情,苏忱自然会放他们一马。
“五弟回来了,汤快炖好了,都是母亲的心意,一会儿你可要多喝几碗,母亲定然高兴。”
刚出厨房出来的苏家二姐,苏春。她的丈夫因一场意外离世,老太太见苏春孤儿寡母的好不可怜,将苏春母子接回老宅居住。
“二姐。”
苏忱也算是二姐照看大的,对比大姐,他跟二姐说话的语气,亲近的几分。这对于一向感情淡薄的苏忱来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默泽呢?”苏忱随口一问。
“他阿,这时候在参加大一入学前的军训呢,得一个月才能回来。”苏春道。
提起她的儿子苏默泽,苏春眼里藏不住笑意。
“老五你可回来啦,想死我了。”
厨房走出一道身影,一个矫健有力的银发老太太走了过来,看到苏忱,眼里有着小泪花。
她的小儿子啊,还是这么优秀,像她,像她年轻的时候啊。
即便老太太再想念苏忱,但她也不敢上前去拥抱苏忱。只因为他有着严重的洁癖,不喜别人近他的身侧,从小就这样。
“母亲。”苏忱冷淡的开口。
“人到齐了,老二,你上去喊你父亲和清言下楼用饭。”
老太太发话了。
不到几分钟,老太爷杵着拐杖,被一个年轻的男人搀扶下楼,“外公您小心点。”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老太爷中气十足的开口道。
苏老爷子,接近八十高龄,身体依然健朗提拔,从他的面容看,不难看出年轻时候的俊脸,与苏忱有四分相似。
扶着苏老爷子的顾清言,在经过苏忱的身旁时,缓缓开口,“小舅。”
转身后,顾言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苏老太爷落座后,扬起手,“都坐下开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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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菀菀一群新生,正遭受魔鬼教官的摧残,在大太阳底下站军姿!
“很好,下面我念到名字的人喊到。”
站军姿一个半小时候后,一个高大魁梧,穿着军官服装的人,从越野车跳下来,拿过教官的点名册。
他就是此次的总教官——任然。
“王立明。”
“到。”
“大声点!这么小的声是没吃饭吗?”任然大声喊道。
“到。”大声到破音,任然放过王立明。
“李非非。”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