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是颂宜想歪了还不成吗?”
“湿湿湿……”
容歆和太子妃双双向学话的皇长孙看过去。
而皇长孙得到两人的关注,越加欢快地学舌,没多久便揪着裤子哼唧起来。
太子妃抽了抽嘴角,赶忙召了奶嬷嬷来抱走他,这一次,皇长孙没再抱着容歆不撒手。
“也不知弘昭像谁,明明我和太子皆不是这性子……”
容歆听着她感叹,却笑道:“约莫是像太子多一些。”
不过太子妃再问,容歆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说太子幼时那些顽皮事,只教太子妃去问太子。
太子妃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只得放弃,转而问道:“太子前几日还说,大嫂生产时大哥若是不能回来,便请您去照看些时日,如今大嫂动胎气,您可要提前住过去?”
“正月再作打算,否则好似大福晋身边无人可用似的。”
太子妃点点头,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旁的,等到皇长孙回来,容歆便抱着他回了他屋子,哄睡了他方才回去。
第二日,容歆抱着皇长孙去皇太后那儿请安,路上随口对他念叨了一句:“入秋后,您也有些日子没去乾清宫跟皇玛法玩了吧?”
而只这一句,皇长孙便记了下来,一见到康熙,便如昨日扒着容歆一般扒着他,便是康熙要走,也撒娇要跟着。
康熙宠着他,见孙子如此亲近于他,自然是亲自抱着皇长孙回到乾清宫。
容歆一身轻松地跟在后头,甚至还有精力闲适地瞧一瞧几十年没有太多变化的宫廷建筑。
一行人到了乾清宫,康熙还有政务需要处理,却犹豫也未曾有,直接抱着皇长孙面见大臣们。
容歆借皇长孙的光,也有幸跟随康熙进了殿内,不过她只能在偏厅候着,是以也不停留,径直微躬着身往偏厅去。
太子眼见着儿子被皇阿玛抱着走进来,姑姑又看也不看他,径直从边缘走进偏厅……
众大臣亦是私底下面面相觑,但皇上极疼爱皇长孙的传闻也不是一日两日,他们不少人皆见过皇长孙坐在皇上怀中玩耍,因此只稍稍惊讶之后便恢复平静。
而康熙抱着皇长孙坐下后,神色自然道:“有事启奏。”
此时启奏之事,除些边防民生事宜,最重要的便是苏州再起民乱之事。
原本踹匠暴动已经平息,可在大阿哥主动请旨前往苏州之后,再次爆发,甚至比之前更大,先前便已有御史上折子指责大阿哥“处理不得法”。
康熙对此一直未曾表态,今日苏州又传来军报,不止踹匠,还有其他工匠也响应踹匠们,大阿哥身为钦差却未能立即采取有效措施,以至于此事越演越烈。
这几日,朝中为数不少的大臣以此质疑大阿哥的能力,并且提议撤掉大阿哥的钦差之职,今日依旧启奏此事。
容歆在偏厅听着这些朝中重臣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不休,并未关注,而是透过偏厅的纱帘,仔细观察着康熙的神情。
康熙从始至终皆老神在在地,便是大臣们争论地越发起劲儿,他也神色不动,只偶尔关注皇长孙时方才有些柔和之色。
良久,康熙问道:“太子以为如何?”
太子侧身,恭敬地回道:“回禀皇阿玛,儿臣以为,苏州之事究竟如何还未可知,此时不是追究大哥责任之时,理应先寻出办法解决此次苏州暴动。”
“哦?太子有何意见?”
康熙的声音似乎平静无波,然而容歆听着,微微眯眼试图更加看清楚他的神色。
这时,康熙忽而抬眼,眼神锐利地看向容歆的方向,容歆并未眼神闪躲,冷静地与他对视。
两人隔着纱幔四目相对,一瞬后,康熙率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太子并未发现皇阿玛一瞬间的神情变化,依旧认真道:“回禀皇阿玛,踹匠之乱并非偶发,只先前多事小,未能惊动朝廷。”
“儿臣以为,百姓势微,苏州之事恐不似先前折子上所说,应先寻出暴动根本之因,再作打算。”
“太子之言有理。”
“臣附议。”
“臣亦附议。”
太子此言,并未对大阿哥的错处盖章定论,因此不只他这一方的大臣附和,连同大阿哥党的官员亦是表示赞同。
康熙未立即对太子的话予以回复。
而皇长孙坐在康熙怀中,好奇地看着前方一个个大臣的脑瓜顶吗,看向他阿玛,又抬头看了看他玛法,便挣扎着要从康熙身上下去。
康熙不知他欲作何,却纵容地放开手,扶着他,见他稳稳当当地站到地上,这才收回手。
容歆在偏厅一直关注着皇长孙,见他这动作,也跟着站起身,只是未得召见,不能出去。
皇长孙学着康熙平日走路的步态,背着手缓缓走到殿中央,从左晃悠到右,来来回回,最终停在左都御史陈廷敬面前,仰着头看他的脸。
康熙、太子以及其他表面未动,实则眼观六路的大臣们皆关注着皇长孙的动向,见他停在陈老面前,眼神中皆有好奇。
陈廷敬和皇长孙对视,举在身前的手微不可查地动了动,不知此时此地,该如何对待年幼的皇长孙。
皇长孙并不怕生,仰着头又盯了陈廷敬半晌,忽地伸出手,抓住他垂下来的髯须。
陈廷敬不敢动,看着皇长孙好奇地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