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博尔济吉特氏。”
“臣妾佟氏。”
“臣妾纳喇氏。”
“奴婢……”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讷敏轻一抬手,“都起吧,赐座。”
今日来请安的几位新进秀女,其中博尔济吉特氏来自科尔沁,自小养于宫中,此番未给封号妃位却又定其皇上妃嫔之名,全因其年纪尚轻不能侍寝,待到成年,定是要以妃位许之,以此来全满蒙之宜。
除她之外,皆是出身八旗,尤以纳喇氏和佟氏最受瞩目。
纳喇氏为满洲大姓,叶赫纳喇氏在朝中地位显赫、居要职者众,清太宗皇太极生母便属叶赫纳喇氏。
而佟氏,是孝康章皇后,也就是康熙生母的嫡亲侄女,康熙的亲表妹,关系之近,这宫中大概无人能出其右。
容歆按照先前准备好的,请钮祜禄氏,马佳氏以及三位新晋贵人落座,今日张氏也来了,因她怀有身孕,讷敏也在末端给她赐了座。
然张氏大着个肚子,又是难得出来一趟,便是她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仍然得到了众人的关注。
“我和张庶妃前后殿住着,也许久未见了,今日幸而新人进宫,才得以一续。”
马佳氏为皇上生下了皇长子,虽说身份上比不得皇后和钮祜禄氏,私心里却认为她的地位该是宫中独一份儿的,因此说起话来,极爽朗自信。
张氏手托着肚子,在众人的视线中眼神闪了一下,嘴角微微扯起,垂首小心回道:“我身体差些,深恐皇嗣有恙,得皇后娘娘体恤,才在屋中养胎。”
“可不是皇后娘娘体恤?”马佳氏笑容满面道,“否则我如何能够安稳生下大皇子?”
可惜就算是住在一宫之中,马佳氏也不能经常去与大皇子亲近,但这不妨碍她经常将大皇子挂在嘴上。
按照往常她的习惯,估计下一句就该说起大皇子如何如何了。
讷敏听得多了也烦,正巧这时,浅缃和小宫女们给诸位小主上了枸杞红枣茶,她便道:“我也不是吝啬好茶,这补气茶我叫人给张氏准备,也不能落了其他人,今日便喝这个吧。”
说完,讷敏轻轻端起手边的茶碗,小小喝了一口。
其他人见状,随后端起茶碗,喝过之后,纳喇氏率先恭维道:“臣妾也喝过不少枸杞红枣茶,却不如皇后娘娘宫中的浓郁。”
讷敏笑道:“若是冲泡自然是要淡些,我这都是宫女提前熬制成膏,加了不少补血养气的好物,你若是喜欢,稍后将方子誊给你。”
“臣妾第一日来请安,就向您要东西……”纳喇氏面上有些羞赧,“臣妾在家中为娘娘绣了一条抹额,原还羞于敬上,现下拿了您的方子,便也厚颜请您收下。”
讷敏点头,随即门外躬身走进一宫女,双手擎着一个托盘,跪叩在地,恭敬请安:“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这宫女是纳喇氏的陪嫁。
若照从前旧例,庶妃是没有陪嫁的,但讷敏考虑秀女们在家中皆仆从随侍不少,初入宫中必定不适,便允许新进宫的秀女皆可带两个陪嫁丫鬟,也可带嫁妆少许。
另有一缘由,如今宫中后妃制度尚未完善,她们的家世皆以庶妃进宫,便从旁处宽待一二,也可对重臣之心稍作安抚。
容歆从讷敏身后走出,接过宫女手中的托盘,拿回到讷敏面前,呈上。
讷敏素手拿起盘中抹额,见上头缀着贵重的珠翠宝玉,两端搭扣也是宝石打磨而成,想必纳喇氏准备这东西,也是真的费了心。
“绣工精湛,好手艺。”
纳喇氏立即便笑着谦虚道:“皇后娘娘过奖,您不嫌弃臣妾手艺拙劣才好。”
“如此绣工若是称拙劣,我那些绣品可都得藏起来了。”讷敏将抹额放回到托盘中,嘱咐容歆,“仔细收好。”
容歆点头,将托盘转交给丹彤,才又回到讷敏身后。
其他人见纳喇氏还未承宠,就这么在皇后娘娘面前得了些脸面,心中有想法,面上还控制得住,眼睛却透露出几分思绪来。
马佳氏直接便道:“妹妹这绣工确实好,可惜宫中有绣娘,我这手艺也生疏了,比不得纳喇妹妹。”说着她又转向佟氏,问道,“我瞧着佟妹妹柔美可人,想必女红也甚好吧?”
佟氏柔柔一欠身,矜持道:“妹妹惭愧,比不得纳喇贵人。”
而博尔济吉特氏是蒙古人,左右年纪小不承宠,看起来又像皇太后一样秉性淳厚,便没有人拉她说话。
她个子虽不比其他人低,但坐在那儿瞧糕点的眼神,一下子就看出点儿年龄差来。
容歆一直观察着众人,注意到她的样子,忍不住在心中笑了笑。
讷敏显然也注意到了,未继续她们关于“绣工”的话题,而是道:“离早膳时间还早,我特意教人准备的糕点,各色口味皆有,你们随便用些。”
博尔济吉特氏霎时眼睛一亮,脆生生道:“臣妾谢皇后娘娘。”然后拿起一块儿咬了一口。
见她如此,就是一直安静喝茶的钮祜禄氏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讷敏则是笑道:“不必言谢,吃吧。”
“皇上驾到——”
众人听到太监的喊声,纷纷起身整理,跪地行礼,唯独讷敏行屈膝里礼。
康熙越过一众妃嫔,率先亲手扶起皇后,才对其余人道:“起来吧。”
钮祜禄氏、马佳氏等早先进宫的妃子神情还算自如,新人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