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能相同吗?
容歆无奈地赞同道:“多喝些水,润润喉,声音更会清亮几分。”
这话哄旁的七岁孩童,不见得有效,但东珠,于人情世故上一向不分心,微微出神,显见是记在心里。
容歆适可而止,重提先前的话题,劝两人回去休息。
皇长孙即刻起身,东珠收紧挽着容歆的手臂,用行动表示不愿离开。
容歆便拍拍床榻里侧,道:“您不愿回屋去,便脱了鞋子,睡在我旁边。”
东珠一听,迅速踩掉修鞋,从双脚下爬上床榻,紧紧贴着她,闭上眼的一瞬间,便沉睡过去。
皇长孙再次告辞,而他方一转身,门外传来请安的声音,便又停下脚步。
容歆见康熙踏进来,欲撑起上身请安。
“不必多礼。”康熙一抖下摆,毫不拘礼地坐在容歆床榻边,率先看向皇长孙,“弘昭,容歆已醒转过来,你和东珠一夜未眠,该回去休息了吧?”
瞬间揭穿,弘昭尴尬地笑,“皇玛法,孙儿这便告退。”
康熙满意地收回视线,在床榻内侧的东珠身上一停,随后才面向容歆,问候道:“身体如何?”
容歆唇色惨白,声音无甚气力道:“回皇上,奴才已无大碍。”
“太医的脉案,朕已知晓,待此间事了,南巡继续,你暂留淮安府养伤,回程时再行跟上便可。”
容歆微微前倾,“谢皇上恩典。”
“你护佑有功,回京后lùn_gōng行赏。”
“奴才不敢居功。”
康熙未言语,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看向东珠,问道:“东珠那幅画,你可发现了异状?”
容歆不解,“皇上所说的异状是……”
她也不清楚……
康熙转而问道:“东珠的聪慧过人皆在格物上吗?”
容歆没听出他的试探,以为康熙一直以来对东珠的情况了如指掌,便毫无防备道:“并非完全,格格的兴趣所在,更多是在火器一道上,榫卯、机括次之……”
两人正说着话,一小太监出现在门口,在梁九功耳边说了几句话,梁九功又到康熙身侧,低声禀报道:“回禀皇上,于总督来报,河道验证那张图纸后,发现确实是先前炸·药埋放有不妥之处。”
康熙面色不变,沉声问容歆:“容歆,东珠天赋异于常人,你一直便知道吗?”
若此时,容歆还未察觉出什么,她便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容歆语气从容而无辜地反问道:“格格自小便是如此,皇上不是也清楚吗?”
“朕不清楚。”康熙眼神落在沉睡的东珠身上,缓慢却不容置疑道,“朕只能告诉你,东珠若果真天赋异禀,日后便不可如寻常格格那般和亲选驸马。”
“咳、咳咳……”
东珠的情况,本来婚事也不能寻常对待,可康熙分明是另一个意思。
容歆剧烈的咳嗽,咳得胸口生疼,许久方才忍下喉间的痒意,无力至极道:“皇上,可否屏退其他人,奴才有些话想说……咳、咳……”
康熙几乎未作思考,冲着梁九功一挥手,梁九功便带着屋内其他人暂时退出室内。
“咳……”
容歆轻轻咳着,左手抓着软枕,上身缓缓撑起,靠近康熙。
康熙皱眉,“你且靠着,不必起身。”
“奴才不敢托大……”容歆说着,忽然抄起软枕,砸在康熙头上。
康熙惊地双目睁大,完全忘记反应。
容歆趁着他还未反应过来,又不解恨地接连砸了数下。
康熙回过神,迅速起身远离,震怒:“容歆!你疯了!胆敢以下犯上!”
“我是疯了!”容歆无力地扶着床榻,剧烈地喘息,瞪康熙,“左右我触怒龙颜,罪无可恕,便干脆疯到底。”
哪怕容歆心中并不似表现出来那般疯狂,仍然举起软枕,扔向康熙,“我早就想打你了!”
而她扔出软枕的同时,身体倾向床外,未掉下去,但身体重重地磕在了床沿上。
康熙怒意疯涌,根本不可能接她,指着容歆怒道:“朕看你是……”
声音戛然而止,皆因容歆用尽全力撑起身,嘴角又流下血,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容歆是真的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疼,可捶康熙的机会,一生许是也就这一次,可遇不可求,潜能爆发,抄起另一只软枕,奋力甩向康熙。
别看她气势挺足,力道其实软绵绵的,康熙甚至没躲,那软枕直接落在他脚前一寸之处。
容歆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凛冽,“大清百年基业,皇上的意思,是连一个小姑娘都要掌控至此吗?”
康熙脸色黑沉,隐忍着怒意,“你也敢指责朕?朕根本无需向任何人解释。”
“口口声声称满洲儿郎英雄无数,轻易便决定东珠一个格格的将来,还冠冕堂皇地说是为国而策,羞也不羞?”
“容歆!你不要以为朕对你宽容,便可随意指手画脚。”
容歆冷冷地勾起嘴角,“奴才不敢!”
她字字句句分明是卑恭之意,可那样的神情下,反倒像是挑衅一般。
康熙眼神充满寒意,“不识好歹。”
“咳……咳……”
容歆手捂在嘴唇前,垂下头剧烈地咳,拿开前不着痕迹地在唇上蹭了一下,再抬起头时,下唇上一片暗红。
“既是必死之局,我也不怕触怒皇上了。”容歆扶着床柱,似是努力撑起气势一般,咬牙切齿道,“皇上是万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