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对那黑鬼说的一大通他为什么出不去的理由,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都听见了?”
雷漠觉得惊奇,景寒被附身的时候,她智体和灵体到底在干什么?难不成是躲在那厉鬼的背后看他的好戏?顺便在自己的人体上随便画几道符,然后,就等着他出手救人么?
“我本来是忙着画符,可是它的魂能一直在我的身体里窜来窜去窜来窜去,时不时还会咬我的脑袋,让我很难给符文定位,只有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去的时候,我才有机会出手,说真的,那种感觉太诡异了,身体好像不是我的了,他怎么咬怎么腐蚀怎么折磨怎么消耗,其实,我都没什么感觉,或者说,我根本就感觉不到。”
“心智被隔离了,五感自然就跟着消失了。”
度恩随口解释道,那时候,他们围坐在一起,经历了刚才那场混乱的恶作剧,大家似乎都觉得冥灵界没那么可怕了,按照麦加的说法,那只是场景和氛围的问题,只要幻想眼前的一切不过就是一场鬼片,心里就平衡多了。
景寒觉得那根本就是胡扯,她天生怕鬼,就算被鬼附过身,又活了回来,她还是怕鬼,这是永远都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就像现在,希罗在用她的月光石治疗和恢复她和麦加受损的身体,倘若现在有个小鬼突然出现,哪怕是一只蚊子大小蓝鬼,她一样能大呼小叫地跳起来。
“鬼一点都不好玩。”
景寒摸出化妆镜,心有余悸地端详自己脸上的皮肤,生怕会留下死人斑。
“如果不是因为你怕得要死,至于折腾成这样么?”
“少来,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雷漠就知道她喜欢刨根问底。
“假的,关于出不去的那些鬼话,全都是我临时胡诌的。”
景寒听到“鬼话”二字,立刻破涕为笑,她从鬼门关回来的时候。当真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傻子,希罗抱着她安慰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们这才知道。她是真的怕鬼,不是装的。
“难怪你不喜欢跟我走在一起。”
度恩这才醒悟到,他们三个初识的时候,景寒为什么总是找各种借口黏着雷漠。几乎从来没有单独和他呆在一起过,尤其是在晚上,看来,也并不只是单纯地喜欢雷漠,怕和度恩在一起会“撞见鬼”也是她从未说出口的一块“心病”。
“景寒。你必须给我牢牢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再怎么怕鬼,有我在,就别慌,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刚才,如果你能冷静一点,只要几分钟的时间我就能收服那只黑鬼。只要收了最厉害的那一个。另外两个就不会趁虚而入,你差点害死麦加了你知不知道?”
景寒嘟着嘴,一脸委屈地聆听度恩的训话,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去瞄雷漠,希望他帮自己说句话,可是雷漠一言不发。他显然站在度恩那边。
“有那么严重么?……”她低下头去,一边抽鼻涕一边嘀咕道。
“真的很严重。”希罗忍不住开了口,“你让度恩分了心。他太担心你了,麦加的心脏差一点点就被那红鬼给吃掉了。”
麦加一直都没有说话,看上去有点虚弱,但是,他的脸上丝毫没有责怪景寒的意思。
“突然冒出三个鬼,三个鬼!你们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活到现在,连一个鬼都还没见过!”
景寒一想起来,浑身就起皮疙瘩。
“我和雷漠每天在城里,一个晚上不知道要收多少鬼,你怕什么怕?”
“不好意思,她从来没亲眼见过你抓鬼,唯一有机会见的那一次,也被你祭坛的法力给震昏了。”
雷漠在说他们在明致校园操场上第一次相遇的那晚。
度恩和景寒立刻就相视而笑了,那对他们三个来说,是最独一无二的一场缘分。
景寒知道自己给度恩添了很大的麻烦,雷漠也知道她为此吃了不少苦头,所以,特地提醒度恩这件事,好让他不要再说景寒的不是。
五个人躲在冥洞里的一个相对较安全的角落里,度恩和景寒在角落四周摆完护法阵作完隐身符,希罗便从背包里拿出了爱修觉的那盏夜明灯,然后,从背包里抽出一根洋蜡烛。
“在冥灵界里,能点着人间的洋火么?”
景寒把打火机递给希罗,希罗一连试了好几次,果然还是被麦加说中了。
“看来我们注定是要在这里摸黑过夜了。”
雷漠抬头仰望,洞穹里鬼火点点,多如繁星,然而,就算加上度恩的幽冥火也无法照亮这里的“夜空”。
记住,只有当黑夜再也见不到黎明的时候,才能点燃这支蓝火烛。
雷漠的耳边不禁回想起爱修觉的话。
“希罗,把那根蓝火烛拿出来。”
“现在就要点么?”
爱修觉只给他们一根蓝火烛,非得现在就用么?度恩觉得可惜。
“黑夜再也见不到黎明,我想,他说的就是现在。”
事实上,这里没有黑夜,黑夜只是一条狭窄的冥洞屋脊,这里也没有黎明,因为,亡灵的世界只有永不见光的黑暗。
“可是,我们没有火种。”
“让我试试。”
麦加全神贯注地集中自己的念力,伸出一根手指,点向蓝火烛的芯蕊。
“他不是只会玩火么?什么时候变身点火器了?”
度恩悄悄对着雷漠咬耳朵,话音未落,爱修觉的火烛就亮了。
“真的点亮了!”
希罗无比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