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什么事你不能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说?”
“命令阎罗王打开冥狱虫洞的是太阳神阿波罗。”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说有话要单独和景寒说?”
“有话就在这里说,我一向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事关你母亲的死因。”
莱朵第一个放下了筷子,紧跟着,麦加、雷漠也全都放下了。
茶餐厅里吵吵闹闹的,景寒的脸已经变了颜色,目光有些呆滞。
景寒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和她的母亲有关,大家似乎都在等待她的决定,桌面上微微僵硬的气氛很快就被四周嘈杂的噪音给淹没了。
“没事,你继续往下说。”
度恩再次给了她一个询问确定的表情,景寒不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是灵魂出窍刹那之间发生的事,回魂的时候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可是,就在亚歌布送我回来的路上,我忽然又想起了那段稍纵即逝的场景。”
“场景?”
“没错,就是一段场景,似曾相识,我一说你们就知道。”
“那就说来听听。”
“小木屋,大火,摇篮里啼哭的女婴,还有景牧师被推出门外时惊恐的脸……这些全都在那一瞬间里接二连三地出现。”
“有多久?”
“没多久,就几秒钟的功夫。”
“那算是阎罗王死亡记忆库里的一次数据泄露么?”
麦加的这个比喻未免有些滑稽。
“是他收了我母亲的魂?”
“还是景寒的母亲被阎罗王给带走了?”
问题果然连珠炮似地集齐爆发,度恩最头疼的就是这个,原本只需要和景寒一个人交代,一旦面对了他们,问题就会不断扩大不断变复杂,然后所有的细枝末节会像爆米花一样自动蹦出来。把情况搅得乱七八糟头绪全无。
“度恩说的是景寒母亲临死前的场景,恐怕和阎罗王无关。”
幸好雷漠及时开口,阻断了他们的七嘴八舌。
那曾经被塔罗证实过的诡异的火灾,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了雷漠的眼前。
“我听见景寒的哭喊,那不是婴儿的啼哭声。而是人声,她叫着……妈妈、妈妈……不停地喊,妈妈。你不要走……”
那是她丢失在摇篮里的声音,她一直以为摇篮里的啼哭只是一个婴儿本能、无助而又恐惧的呐喊,却不知,那死神可以读出婴儿灵魂深处的语言。
景寒一阵心悸,泪水毫无防备地涌入了眼眶。
“我猜想,那是留在阎罗王记忆里地的一次意外的闪回,之所以会在那时候出现。源头应该还是在太阳神阿波罗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当年那场火灾的始作俑者?”
“我不能完全肯定。但是,这样的场景不会无缘无故出现,我看到阎罗王唯唯诺诺地臣服在阿波罗的脚下,俯首帖耳地听从他的教诲,那神语犹如诵经般催人神经,让我的魂魄无法再靠近……”
“那正是你双眼被污染的时候,所以我叫你不要再靠近。快出来!”
度恩的确听见了雷漠急切的召唤,只是,他觉得可惜,如果能再靠近一点,就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我听到了惩罚两个字。”
“什么样的惩罚?”
“阿波罗显然是在跟阎罗王谈条件,如果他不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他可能就会遭到天界的惩罚。”
“那如果他做了,奖赏又是什么呢?”
麦加一语中的,说到了他们还没来得及想到的关键,如今的天界一神遮天,已经没有所谓的职权分责,但是,天神们一向赏罚分明,既然预备了惩罚,那就一定还有奖赏。
“不知道,这个……恐怕只有亲自去问阎罗王才行……”
“又或者,我们直接去问那个恶毒的判官!”
“等一等,有件事我不太明白,”莱朵在这时候插了句嘴,“太阳神虽然是宙斯的长子,但是他根本就没有行使责罚的权利,阎罗王为什么那么怕他?”
“难道说,天秤之翼在他的手上?”
莱朵的问题让景寒忽然间顿悟了!
“母亲出事前去过希腊……她死后留下唯一的法器是诺德的陀罗符笔……也许,米尔斯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莱朵因为不知前因后果听得有些迷糊。
“景寒的母亲就是正义女神诺德的学徒,而诺德是唯一一位拥有两件以上神器的主神,她把陀罗符笔交给了她的徒弟,也许是为了保存她的法器,至于天秤之翼……”
“倘若真像米尔斯所说,景寒的母亲是唯一一个守护正义女神法器的人,那么,天秤之翼落在阿波罗手里只有一种可能!”
“那是他的战利品,是宙斯对他赢得诸神之战的最高奖赏!”
“而他却想要把诺德所有的法器都据为己有!”
“所以,他找到了我的母亲,想要夺走她的陀罗符笔!那场大火根本不是惩罚,而是谋杀!”
景寒忍无可忍地拍桌子跳起来,桌沿上的茶杯咣当碎了一地。
“景寒……”
莱朵紧紧抓住了景寒颤抖的手臂,这时,雷漠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雷漠低头一看,那个号码似曾相识,好像是爱修觉办公室里的电话。
“好像是学校打来的。”
可是,老爱从不会打电话给他。
此刻,茶餐厅里的气氛已经变得很紧张,而老爱的这通电话让雷漠的心跳也莫名地跟着加快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