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了。我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闷油瓶本来就白,此刻身体状况不佳,就愈发的惨白。然而这种惨白并没有掩盖他的颜值,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额前细碎凌乱的刘海的映衬下,似乎更加英俊了。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的皮肤很细嫩,很柔软,从没见过他用什么护肤品,做什么美容护理,可是这皮肤估计要让女人们嫉妒死了吧。
不知道闷油瓶是真的太累了还是怎么了,我摸他他居然没有反应,像他这种随时处于警戒状态的人,应该对于外界的任何接近都十分警觉的。想到这,我更感觉心疼了。
过了一会儿,胖子进来了,手里端着一小盅热气腾腾的骨头汤。
“小哥,小哥,”我在他耳边轻轻呼唤:“你饿了吧?喝点骨头汤好不好?”
闷油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挣扎着要坐起来。我和胖子连忙扶住他,然后我拿着小勺,一口一口地给闷油瓶喂了汤。
“饿吗?”我问他。
他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那睡觉吧?”
他点点头。
刚才黑瞎子已经帮他脱掉了身上的湿衣服,此刻闷油瓶身上只有一条内裤。我和胖子打来了热水,帮闷油瓶擦了擦身子,免得身上沾了海水不舒服,然后我拿大浴巾给他擦了头发。
做完这一切,我在床头放了一杯温水,他口渴时可以起来喝。
“咳咳,天真啊,咱们去洗点水果。”胖子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疯狂地暗示我,看来是有话要单独和我说。
我看了床上的闷油瓶一眼,点点头,起身和胖子一起去了厨房。
胖子从冷藏库里拿了猕猴桃和橙子,都是维c含量高的,适合骨折的人吃,剥了皮,仔细切成小块。
“天真,”胖子叹了一口气:“昨晚的话你可能没听明白,现在小哥不在,胖爷我说的直一点儿。”
“怎么了?”我有点摸不到头脑。
“其实这种事我没资格管,但是眼看着那个什么沙盘就到了,现在说这话也不嫌早了。”
“到底什么话你就直说呗,怎么还拐弯抹角的。”我更加纳闷了。
“天真,”胖子停下了手里的刀,一本正经地说:“你觉得你和小哥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让我懵了一会儿,我仔细思考之后才说:“很难定义。超过朋友,更像家人。”
“那你们以后想用什么方式相处?”
“什么叫你们以后,是咱们以后。你准备脱团了?”我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死胖子居然把他自己刨除在外了。
“我那天晚上都说了,能找个过日子的婆娘,就在咱家小院旁边多盖一间房,和你们俩继续当邻居,找不着的话就赖在咱家一辈子了。”
“那不是挺好?”我没听出什么异常。
“那你呢?”胖子反问。
“我也一样啊,结婚这事随缘。”我说。
“随缘?!”胖子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缘都贴到你眼皮子底下了,你都没反应,你还随个屁啊!”
“在哪啊?”胖子说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你自己想!”胖子似乎是生气了,duangduang的把橙子切的汁水乱溅。
我想了半天,回想起那天晚上我们仨一起值班时胖子说的话,结结巴巴地说:“你不会是说小哥吧?”
“怎么着,小哥配你还委屈你了?!”胖子又拉过一个无辜的橙子,一刀劈开。
“可是……这……小哥是男的啊。”我更加语无伦次了。
“男的怎么了。”胖子又开始咣咣地切。
“……”
男的怎么了,男的问题可多了,我心想。
“人家小哥才不是同性恋,你别乱说。”我心乱如麻,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那你呢?”胖子问。
“我……我也不是。”我低着头。半天我反应过来,不由得大惊,反问了一句:“难道你是?!”
“……”胖子有些无奈了:“我不是我就不能说了?如果我是我郧雷吡耍才不让他跟着你受这份气!”
什么玩意儿嘛,莫名其妙的。
“我之前问过小哥,”胖子长叹了一口气,说:“他说他都行,一切看你。”
“他都行是什么意思?”
“这还要解释?!你脑袋木头做的?!”胖子是真的无语了:“你愿意和他好,他就和你过了。你要找别人结婚,他也没意见,明白了吗?!”
胖子气呼呼地把橙子装盘,又抄起猕猴桃。
“咱们仨现在这不是在一起过的挺好的嘛,也没说不过了呀。”这地心世界是不是风水不对啊,把人一个个搞的神神叨叨的。
“那小哥要是找个女人结婚了,你感觉怎么样?”胖子换了一种问法。
“我当然是祝福他。”我不假思索地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但是小哥不能就随便送出话,他的意思她能明白嘛。”
“所以你觉得照顾小哥最好的人选是谁?”胖子切起猕猴桃来似乎温柔了很多。
“你是说女的?好像还真没有。”我思考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个合适人选:“但是小哥那么帅,也许有一天就遇到了呢。”
“也许吧。”胖子长叹了一口气:“那遇到之前呢?如果永远遇不到呢?”
“要是这次寿命真的找齐了,遇不到我就照顾小哥一辈子。”我拍了拍胸脯保证。
“这就对啦。”胖子脸色终于是缓和了几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