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会客室的门厚重无声,两人都没抬头。

战况激烈,路拂手指在屏幕上按得飞快,跟队友开语音指挥。

“中路中路中路!艹上官婉儿你梦游呢?!”

叶开挨着他看,两人近到呼吸交缠。

“漂亮!”victory的音效响起,路拂把手机往叶开眼前递了点,一起看战况排名。

叶开塑料营业:“这就是大神局吗,爱了爱了。”

路拂抬臂一勾,勾住了叶开的脖子嚣张地说:“挑吧,开黑还是代打。”

他黑发白肤,穿宽松潮牌t恤,眉眼间有股邪性的桀骜,是陈又涵已经失去了的年少气盛的模样。

叶开正想回答,余光瞥见会客室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他抬眸,见陈又涵一手搭着礼盒一手插兜,玩世不恭地站着。

“又涵哥哥?”叶开回国后俩人就没见过,甫一见面竟有种陌生的感觉,他笑了笑,“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注意。”

陈又涵的目光温柔而深沉。

“过来。”他冲叶开不容置疑地招手。

叶开起身过去,一眼就看穿了是什么东西:“雪板?”

以为他会很惊喜的,他的眼神会亮起,笑出一个小梨涡,如果屋子里没有陌生人,或许他还会兴高采烈地当场拆开,和他约定好今年雪季的目的地。

但叶开只是平淡地扫了一眼。

陈又涵松手,一人高的盒子向叶开倒去,被手忙脚乱地扶住。

“随便挑的,”他语气轻松,真的像是在路边文体店顺手而为,“买错了没售后。”

眼神瞥过屋子里唯一的外人。

那若有似无的一眼让路拂如芒刺在背,他条件反射地身体紧绷,手指一按锁掉了手机里愚蠢的游戏声。

叶开随手把箱子搬到墙边,和一大堆礼物混在一起。

“回去再拆。”他解释,得体而疏离,好像没有期待过陈又涵的礼物,而陈又涵也没能给他惊喜。

陈又涵很想抓住他问一句“不喜欢吗”,虽然准备得很用心,但不喜欢他可以补,补到喜欢为止。

但叶开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回头看了眼路拂,礼节性地介绍:“又涵哥哥,这是我的室友路拂,路拂,这是我哥。”

路拂干脆利落地叫了声哥,咧嘴笑出了半边白齿。

陈又涵冰冷地点头,对叶开说:“外面那么多长辈要见,你在这里陪别人打游戏?”

叶开莫名其妙:“你来得晚,我已经都见过了。”

陈又涵早上去公司加了个班,下午3点多高架因为车祸开始堵车,他冒着被骂傻逼和剐蹭的风险跟人抢道。

见气氛不对,路拂出声破冰:“那什么,叶开,我先过去找许上原他们。”

叶开将目光轻飘飘地从陈又涵身上撇开,对路拂说:“等下,我跟你一起去。”

又看向陈又涵,神色如常,挂着恰到好处的客套:“谢谢又涵哥哥,礼物我很喜欢。”

陈又涵失控地抓住他的手腕:“不喜欢可以换。”

叶开讶异地说:“怎么会?今年雪季肯定用得上。”

路拂跟在叶开身后出门,关门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眼陈又涵,只觉得这个英俊的男人周身气息都阴沉得可怕。

“表哥?堂哥?”路拂的声音被隔音门阻断,又清晰地传回耳朵里。大厅里衣香鬓影,服务员举着托盘来回服务,陈又涵推开门追出,想起自己忘记和叶开说生日快乐。

叶开回答路拂:“……没有,只是一个世交叔叔的儿子。”

陈又涵停下了脚步。

·

叶瑾到处没看到陈又涵,等叶开上桌了才逮住他问呢?”

晚宴马上开始,叶开被这么一问才意识到的确没看到他的身影:“可能送完礼物走了吧。”

全场灯光熄灭,舞台幕布拉开,追光灯打亮,一个穿恐龙玩偶装的演员在独白。

叶瑾惨不忍睹地捂脸:“又来。”

这是瞿嘉专门为叶开生日宴编排的童话剧,每年都有,剧情各有各的幼稚,属于槽点满满自嗨型的节目。叶开穿着西服打着领结,认真地观看。瞿嘉捂住心口,一下子看叶开被淡绿色灯光映出的侧脸,一下子看自己的舞台杰作,心里交替泛滥着母爱和过期已久的少女心。

她不知道在昏暗中看叶开的并不止她一个。只是她光明正大,有人却是浑水摸鱼。

将近十分钟的表演结束,灯光骤然大亮,掌声如潮。按照惯例,叶开要上台讲两句。他连腹稿都没打,下台的时候目光微动,意外看到了陈又涵。原来他没走,好端端地坐着,混在人群中轻轻地给他鼓掌。两人眼神对上,他对叶开笑了笑。

酒过三巡,瞿嘉带叶开去敬酒。第一桌就是陈又涵那桌,都是很重要的叔伯世交。叶开杯里倒的是白桃味无汽泡苏打水,大方地与每个长辈问好,熟练而乖巧,眼神很淡地从陈又涵脸上扫过,叫了声“又涵哥哥”,便又进行到下一个。

陈又涵食不知味,收到顾岫的微信时很认真地看。

:老板,你的小男朋友可还满意?

虚假的四个字让陈又涵心跳漏拍。他一个字一个字自欺欺人:很喜欢。

·

默不作声地走不合礼数,趁叶开还在敬酒,陈又涵找到叶通告辞,叶通顺水推舟让叶瑾送送他。两人并肩向门口走去,撇下一众窃窃私语。

“听说叶家有嫁女儿的意思。”

“一个做商业地产,一个开银行,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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