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焓细细思索,“身体不适倒没有,就是他这两天神思不属。”
“还有……”
邱焓想起一小时前的一幕,“麟子没昏倒前,手心冰冷。”
石老夫人骇然,急忙道:“昨天麟子手也冷的很,瞧着气色也不太好。”
盛夏的天,一个成年男性,怎么会一直手脚冰冷?
石家人脸一白。
周厉却松了口气。
这事不能怪他。
石老夫人自责没早点发现端倪,不停问匆匆赶来的副院长,“我孙子现在情况如何了?”
“我石家可就这一个孩子,请你们医院务必治好他!”
人在急诊室内,副院长什么情况也不了解,他擦擦额头隐隐冒出的汗,安抚她的情绪,“老夫人别担心,昏倒的原因有很多,我们一定会尽力诊治的。”
石老夫人犹不安心,紧握住儿媳妇的手,一双手细细颤抖,“老头子,我忽然有预感……”
“别瞎说!”
石寒松沉脸。
气氛霎时冰冷凝重,像是火山下翻涌滚动的岩浆,维持着最后的宁静。
时间煎熬漫长,不知过了多久,诊室的门被推开。
一群人围过来,就连虞明烟的目光也忍不住带了两分焦灼。
主治医生沉着脸,对上石家人殷切期盼的目光,摇摇头。
“病人情况很不好,初步检验结果是心脏主动脉瓣关闭不全导致血液反流,致使病人突然晕厥。”
石家人光听了前半句就五雷轰顶。
石老夫人腿发软,整个人抖若筛糠,“那你们赶紧救他!”
心脑二科,最是难治。
主任医师摇摇头,“病人已经出现心绞痛症状,三月内极有可能引发猝死,而且——三年内死亡率高达百分之百。”
这几乎是下了病危通知书。
石老夫人彻底没站稳,整个人晃了晃,几乎晕厥。
“老夫人!”
“妈!”
“秀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石老夫人惨白着脸,靠在儿媳妇的怀里,白眼翻了翻,硬生生挺过来,“我、我没事。”
她还没看到她大孙子呢,怎么能倒下。
石科过来扶着她,一颗心止不住的下坠。
主任医师顿了顿,再次开口,“如果救治,需要做人工瓣膜置换手术,病人情况严重……建议你们去健明医院试一试,那儿有最顶尖的心内科专家。”
副院长擦了擦汗,倒没说什么。
石寒松一瞬间仿佛被抽走精气神,他闭了闭眼,“现在能转院吗?”
主治医师点点头。
“那就转。”
石寒松亲自打电话联系健明医院院长,半小时后,石麟被至健明医院。
虞明烟知道今天这事怕是不能善了,犹豫几番,还是叫上周厉一起,跟了上去。
诊室外。
院长汪智斌陪同石家人等候。
他头发灰白,正不断安抚石寒松,“进去的是我们医院最好的两位心内科专家,救治希望很大。”
石寒松抿起唇,一语未发。
大姑姑石淑华沉不住气,拿起手机不断查询病症。
越查眼睛越红,甚至冒了泪花。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麟儿昨天还跟我说着话,今天怎么成了这样。”
悲切的声音萦绕。
邱焓抹了把脸,“也怪我,不该叫石麟去餐厅。”
虞明烟和周厉对视一眼,暗叫倒霉。
本来没什么事,结果石麟心脏有问题,他们这一推,石家人再开明也会嫉恨上他们。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窗外的日头西斜,仿佛过了很久,那扇门才重新拉开。
两位主任医师走出,面容同样凝重。
石寒松心底一个咯噔,一股不祥的预兆笼在心头。
“病人情况堪忧。”
一句话,差点没让所有石家人昏过去。
主任医师龚建文没说太学术的专业词汇,“病人现在心脏血液逆流,很可能引发猝死。而且,心脏供血不足,可能会导致心功能衰竭。”
长此以往,也逃不脱一个死字。
这一段话,饶是最沉稳镇定的石寒松也没抗住,身体极为明显地晃了晃。
邱焓也白着脸,急忙问道,“那能动手术吗?”
“当务之急就是动手术。”
他脸色十分凝肃,“但病人情况很不好,手术风险很大。”
进退两难。
不做手术会死,做了,很可能死得更快。
石老夫人捂着心口,眼前几乎恍惚。
邱焓后退一步,跌坐在长椅上。
“怎么会这样……”
大姑和石母彻底没绷住,低头暗自抹了把眼泪,“好好的孩子,说病就病,甚至就要……”
浓重的阴霾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邱焓呆滞的转了转眼眸。
昨天他还和石麟喝酒,怎么今天石麟就命不久矣,离死···
——你快死了。
清寒冷淡的女音突兀的在脑中炸开。
邱焓浑身激灵,双眼瞪得极快,浓重的寒气瞬间遍布全身,“你快死了?”
邱焓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神情多么骇然惊恐。
石寒松转头,刚好对上邱焓充满骇意的双眼。
他心头一寒,眯起眼,“什么你快死了?”
邱焓恍惚间眨了眨眼,对上石寒松锐利的眼眸,整个喉咙仿佛被扼住,半句话都说不出。
石寒松一直盯着他。
邱焓嗓音干涩,几次张了张嘴,“前两日,唐念说麟子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