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当天颁发,接了旨意,虎子笑的眼睛都快没了。
徐岩在崇文馆陪小皇帝读书会无聊,他每天早晚守大门,只会更无聊。
作为一个习惯了沙场征战的勇将,没什么比练兵打仗更让他兴奋。
“石头,这次不会跟上次一样,营里都是些老弱病残吧?”虎子问。
“不知道!”
在御城司交接了事务,又匆匆告别小皇帝,几人毫不耽误,直接赶去位于城东的神武军营地。
“若跟左威卫一样,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那俺还不如回去守大门呢!”虎子气愤道。
“放心,这次不会!”
徐岩解释道:“在左威卫时,咱们初来乍到,没什么背景,所以才要小心谨慎,如今却不同了,站在咱们后面的是太后,谁要是敢出幺蛾子,直接大嘴巴抽他!”
来到位于郊外的营地,两排拒马横在门前,把守的士卒歪在旁边,正裹着衣服呼呼大睡。
直到被马蹄声吵醒,其中一人起身喝问,徐岩亮出圣旨,说了事情。
两个士卒吓得跪在地上,徐岩摆了摆手,让他们在前面带路。
走进营地,第一个感觉就是安静,帐篷里空空荡荡,愣是找不到几个人,来到中军大帐,里面摆设倒是整齐,却连个守门的侍卫都没有。
徐岩皱眉问:“营中副将呢?把他喊来,宣读圣旨!”
士卒吭吭哧哧:“回大人,副将家中有事,不在营中!”
“那军中都尉呢?”
“这个……都尉大人也不在!”
“长史、军漕总在吧?”
“……”
士卒苦着一张脸,不敢说话。
旁边虎子怒道:“这也不在,那也不在,神武军莫非空了不成?”
士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小的实在不知,大人饶命!”
“这大营里总该有人吧?去把职位最高的人喊来!”
“是!”士卒爬起来一溜烟的跑了。
等了片刻,最后来了两个校尉,其中一个还是熟人,当初他们住在兵部客舍,曾与兵部侍郎崔湛见过一面,眼前这个叫崔恪的年轻人,就是崔湛的儿子。另一个长水校尉毕子洸来头也不小,是左都御史毕杭的小儿子。
“听闻将军到来,未能远迎,还请赎罪!”两人抱拳行礼。
虎子坐在主位上,脸上仍带着怒气:“客气话就不要说了,俺只想问你们,营中副将及都尉军漕等人,都去哪了?为何不在营中?”
“这……”两人面面相觑。
徐岩在旁边道:“你们只管照实说,将军并没有惩处的意思!”
崔恪还在犹豫,旁边毕子光忍不住了,抱拳道:“好教将军知晓,神武卫副将秦之茂已有月余没来营中,卑职也不知他在何处,都尉郝克寅等人倒是常来,却都呆不久,如今大概在青楼赌坊里快活!”
“岂有此理,当值之时,怎能离开军营?他们不知军法吗?”虎子怒问。
两人没有说话,军法自然是有的,但营中诸将皆如此,谁会在乎呢?
“神武军共计有多少人?”徐岩问。
“满编六千人!”
“如今在营中的有多少?”
“不足一千!”
徐岩微叹,都说神武军军纪糜烂,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左威卫也懒散,但好歹士兵都在军营里待着,没有出去瞎逛,神武军倒好,明目张胆的逃班,当真是肆无忌惮。
“派人去把他们喊回来,就说宫中有旨意传达!”
“是!”
……
神武军成立于太祖时期,距今已有百年,身为御前亲卫军,刚建立时倒是能征善战,勇武过人,但一代代传下来,早已只剩下空壳。
如今日所见,兵将无故无踪,乃是常事。
但全军并非一无是处,最起码物资供应非常好,毕竟是亲卫军,车马粮草、坚甲利兵等,都是禁军部队没法比的。
巡视一圈,徐岩心中有了大概。
“石头,神武军这么散乱,该如何管治?”虎子问。
徐岩想了想,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一儆百,神武军里都是勋贵子弟,桀骜不驯,只要挑出刺头,狠狠揍一顿,他们就老实!”
“怎么做?”
“这样,等下宣读完圣旨,咱们去校场……”徐岩慢慢说了计划。
另一边,把士卒派出去后,陆续有人回营,一个个来到帐内拜见。
虎子冷着脸不说话,徐岩代为招呼,让他们站在旁边等待。
很快大帐里就站满了人,全是校尉以上的将官,普通士卒则去校场集合。
神武军副将秦之茂姗姗来迟,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是跟都尉郝克寅一起来的。
说起这两人,那可是大有来头,秦之茂是平阳侯秦怀恩之子,开国世袭的侯爵,他的母亲更是了不得,乃是大长公主周娇,太和帝同父异母的姐姐,小皇帝周煊的姑姑。
作为文成帝的第一个女儿,周娇自幼深受宠爱,这也养成了她骄纵的性格,常常参与政务,举荐过不少官员。
太和帝还是皇子时,曾借助过她的力量,虽然登基后渐渐疏远,但对她仍然尊重。
秦之茂刚一出生,就被封为平阳侯世子,及冠之后进入神武军,一路顺顺利利升到副将。
要不是他太过废柴,庸碌无能,恐怕将军之位就轮不到虎子了。
至于郝克寅,他父亲是巡防营左都使郝莱,虽然只是个四品官,但位置紧要。
巡防营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