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钟文歉然一笑，柔声说道，“让你久等了。”
“还好还好，也没等多久。”
石豆挠了挠头道，“有神树大人陪我聊天，一眨眼就过去了。”
“聊完了么？”
顶着一张老脸的神树冲着钟文呵呵笑道，“这么快？”
不知道为何，钟文总感觉它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失望，几分为老不尊。
“多谢你的流风回雪。”
钟文晃了晃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诸脑后，冲着神树抱了抱拳道，“这份情谊，我会记在心里的。”
“说了么，没有你，就不会有如今的我。”
神树顶端的树枝微微晃动，犹如在摆手一般，“区区一株流风回雪，与你的恩情比起来微不足道，不必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钟文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认可神树的说辞，“你帮了我，我自会想办法报答，他是他，我是我，不可混为一谈。”
“既然如此。”
神树笑得愈发温和，“我倒还真有件事想拜托你。”
“哦？”
钟文直了直身子，言语间没有丝毫迟疑，“但说无妨。”
“你回去的时候。”
神树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能不能把石豆带在身边？”
“我似乎听说……”
钟文这才明白石豆眼中的期冀究竟意味着什么，吃惊之余，也不禁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缓缓说道，“树界生灵的力量，统统来自神树，若是跟我离开，它又该如何在外界生存？”
“你可知道这树界的来历？”
神树并不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难道不是你创造出来的试炼之地么？”钟文脱口而出道。
“树界的确是由我所创。”
神树的回答，却惊得他五雷轰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所谓的试炼之路，不过是暗夜森林子民的误解，其实这个小世界，根本就是为了石豆而存在。”
此言一出，不仅钟文大为震惊，就连小猴子也是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
“什么意思？”
钟文好奇地追问道，“莫非那什么猩族猴族，统统都是你创造出来的幻觉，并非真实存在？”
“怎么可能，我所精通的乃是生命之道，并不擅长幻术，哪能长时间维持如此庞大的虚幻世界？”
他的发散性思维登时令神树忍俊不禁，“只不过石豆乃是第一个出现在我体内的生灵，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由谁孕育，初见之时只有巴掌大小，我看它孤苦伶仃，甚是可怜，便想要创造些生灵陪陪这小家伙，不料一不留神，就搞出了个内部世界来。”
一不留神，就搞出个世界？
特么这不是纯纯的凡尔赛么？
神树这一番话，登时雷得钟文外焦里嫩，忍不住给了它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不对啊！”
石豆率先反应过来，大声质疑道，“长老它们比我年长许多，怎么可能是因我而生？”
“你可知道若是按照真实年龄来算，所有的猴族，不，应该说是所有的树界生物都应该叫你一声祖宗。”
神树瞅了它一眼，呵呵笑道，“只不过你的生长速度实在太慢，其他猴儿们都已经繁衍了几十上百代，你却还是个小猴子模样，也算是天赋异禀吧。”
“什么！”
石豆浑身一颤，神情说不出的复杂，“长老比我还年轻？”
“岂止是年轻。”
神树笑得树枝乱颤，似乎觉得很是滑稽，“你都可以给它的祖宗当祖宗了。”
石豆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是喜是悲。
“也就是说……”
钟文若有所思，缓缓开口道，“就算离开树界，也不会影响石豆的实力？”
“多半是不会的。”
神树模棱两可道，“况且你体内有我的孩子，它与我拥有相同类型的能量，石豆跟着你，也不算是完全离开树界。”
草！
什么叫我体内有你的孩子？
怎么听着这样别扭？
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钟文登时满头黑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
“石豆，你可愿意随我离开？”
他定了定神，转头看向小猴子，面带微笑，柔声问道。
“你很厉害，比我见过的任何猴子都要厉害！”
石豆满脸的跃跃欲试，凝视着他的眼睛，很是兴奋地问道，“外界还有很多像你这样厉害的猴么？”
“这个……”
钟文被他问得哭笑不得，迟疑片刻，才字斟句酌地答道，“虽然不算多，但总还是有一些的吧。”
“我要和你一起走！”
石豆闻言更加兴奋，狠狠挥了挥手臂，“我要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
钟文对它本就颇有好感，兼之得了世界之树嘱托，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十分干脆地点头应道，“那就去和猴族的亲朋道个别罢，我在这里等你。”
“好咧！”
石豆开心地一蹦三尺高，“我去和长老说！”
话音未落，它已经一溜烟消失在钟文眼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猴儿，实力还如此强劲，足以媲美混沌境，要是再穿上一身铠甲，拿上根棍子，可不就是活脱脱一个齐天大圣么？
望着石豆蹦蹦跳跳的背影，钟文脑中不禁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