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田野中,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地向着夕阳的方向行去。
拉车的马又老又瘸,被拉的马车又小又破,车蓬四下漏风,车轴似乎也磨损得相当严重,吱吱呀呀的,就跟伤员们的呻吟似的,听着让鸣人心烦意乱。
马车里确实有伤员,而且不止一位,其中一个还是他们这一行人中最重要的角色——原本会担当他们第七班三名师弟的保护神的旗木卡卡西,他们的授业师兄。
此时的卡卡西,形象相当凄惨,完全看不出有半分传说中木叶门最强师兄的风范。
最显眼的是他右侧额角那个长条形的红色淤痕,然后还有右脸脸颊上方的一道半指痕。
鸣人推测那里应该有一个完整的巴掌印的,可惜有黑色面罩挡着,下半部分看不出来。
不过从卡卡西抱着肚子呻吟的动作来看,显然他身上最重的伤势并不在脸上。
据说,真的是据说,虽然连负责照看马匹的师兄们也这么说,但他们说完了以后都不肯承认,所以也只能是据说。
据说,卡卡西师兄身上受的伤,是因为昨晚在一乐拉面馆里喝多了夜酒,发酒疯,试图强吻一乐大叔的女儿菖蒲,被一乐大叔拿擀面杖敲的。
当然,卡卡西并不承认这个谣言,他信誓旦旦地说,全都是因为他稍微喝多了点,在路上摔跤,自己摔成这个样子的。
但是很显然,再怎么摔跤,也不可能摔出巴掌印这种奇怪的伤势,所以卡卡西的谎言很轻易的就被拆穿了。
不过卡卡西并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就想出了另外一个借口。
“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可不要告诉别人哦。”
“一乐大叔其实是上古神族的后裔,他的真名叫做大筒木一乐,超级超级厉害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鸣人和春野樱都憋着笑不说放,而另外一名伤员——佐助则用看白痴似的眼神看卡卡西。
“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呢?”卡卡西着急,指着自己额角的长条形伤痕分辨道:“看看,这个可是一乐大叔拿擀面杖敲的,你们想啊,以我的身手,如果一乐大叔不够厉害的话,他怎么可能敲得到我呢?”
春野樱猛点头,一本正经地赞同,“卡卡西师兄说的肯定没错,我早就怀疑一乐大叔有问题了。”
佐助幽幽地道:“为什么我听说菖蒲的左脸上多了一个奇怪的嘴唇印呢?”
“啊?!”
春野樱张大嘴巴,然后又赶紧用手捂住。
卡卡西怒视佐助片刻,无果,双手捂向肚子又开始呻吟起来,然后借着在马车里翻身的动作,假意不小心踹在佐助的右腿胫骨上。
佐助闷哼一声,脸上掠过一片不正常的潮红和怒色,咬牙切齿片刻,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鸣人无语。
他左看看,右看看,发觉马车里另外三人变得无比陌生。
‘似乎,每个人都有不为人察觉的另外一面呢。’
从脑海里驱逐掉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他默默在盘膝坐在马车还算干净的地板上,闭上双眼开始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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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二十五,傍晚。
水之国,浓雾笼罩的血雾岛。
锵、锵、锵……
是大刀锋刃掠过磨刀石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似乎带有某种奇异的韵律,会让听到的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恐惧。
锵、锵、锵……
是锅铲划过锅底的声音,很杂乱,没什么韵律,却能很奇妙的中和磨刀声中蕴含的恐惧,让人体会到宁静,还有生活的气息。
由磨刀的男人,炒菜的女人,以及这座简陋的小院交织出来的生活气息。
“再不斩,吃饭啦。”
女人爽朗的呼唤。
“白,我这就来。”
男人放下锃亮的大刀,温柔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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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看到这两人手端菜盘错身而过时眼中的温柔,定然会大大地吃惊。
传说中凶名遍布天下的血刀双煞、杀人不眨眼的夫妻刺客,桃地再不斩,和桃地白,竟然也会有流露出人性的一刻?
有人统计过,从二人结为夫妻档行走江湖,到他们金盆洗手、归隐田园的十年间,死在两人刀下的各国官府要员不下百人之多,其中不乏水之国国者血雾城守备这样的高官兼高手。
至于死在两人刀下的平民和修行者,更是多到难以计数,一点都没有辱了两人“血刀双煞”的名号。
也有人替两人分辨,说死在两人手里的那些人要么是贪官污吏,要么是恶霸劣绅,又或者是杀人狂魔,总之没有一个无辜之人。
又有人跳出来,大声责骂道:“其他人也就罢了,那些尚在襁褓中呀呀学语的稚龄幼童,也是杀人狂魔了?”
无人敢再辩解。
而这血刀双煞夫妻二人,似乎也无意和任何人争辩,依旧我行我素地自在行走江湖。
直到前年,江湖中传出两人金盆洗手、封刀归隐的消息,立时有无数人放下提心吊胆的心思,开始寻欢作乐起来。
甚至还有人在血雾城大放烟火,说是庆祝二人封刀,还说要将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大陆。
两人威名之盛,可见一斑。
当然,金盆洗手、封刀归隐并不意味着二人就没了麻烦。
那些被他们夫妻二人刺杀而死的高官要员后代聘的官府捕快,以及得了家族秘传、以为羽翼丰满的修行者后代,还有死在他们手里的豪商后代请来的杀手,可是一个个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