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一脸震惊地望着包恩娜。
三年前的某一个早晨,她醒来后就是这么对他说的。
可是、可是电波枪不应该是消除一个人的全部记忆吗?
“傻了?”
包恩娜赤脚踩在地上,回头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感觉你傻掉了?”
江帆咽了咽口水,心中的跌宕起伏无以复加,额头渗出汗来,他转身看着她:“娜娜,有个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包恩娜:“什么?”
江帆:“你犯了好几条死罪,一条命不够毙的,川少看在阿哲的份上,饶了你,所以给了你一记电波枪,也就是给了你一次改过的机会,你……”“江帆,我看起来像弱智?”包恩娜嫌弃地望着他,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进了洗手间:“你别跟个唱大戏似的行不行?工作压力大可以找人喝酒,或者我们聊聊,但是我没工
夫配合你演出,我一堆的事情忙着呢,天气预报说要下雪……”
她声音忽然停住了。
洗手间的落地窗前,有个圆形的按摩浴缸。
包恩娜喜欢一边泡澡一边看外面的风景,浴缸边有时候会放一杯香槟,或者一杯鸡尾酒,玻璃是防弹且单面的,不用担心隐私泄露。就是透过这扇窗户,包恩娜清楚地看见,花园的荷花池全都开了,老龟福寿趴在池边晒太阳,一只只轻灵的红蜻蜓在池面上盘旋飞舞,放眼望去,哪里有半点冬日的寒冷
萧瑟,明明就是花红树绿,一派烈日生机。
江帆听她说了一半停下,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
一步步靠近,他抬手摁住她的肩膀:“娜娜,我没有骗你,现在真的已经是……三年后了。”
江帆将前不久拍的一些视频给她看。
视频里,孩子们全都明显地长大了,包恩娜明明也在其中,可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包恩娜终于信了。
她哽咽着问:“我、到底犯了什么死罪?”
江帆:“你疏于管理,寝宫一夜之间死了上千条龙鱼,福寿也差点死了,引来群臣跪拜威逼少夫人下旨,让傅先生与凤玫女士离婚。
你给恩恩灌输了不好的思想,让她……她还半夜去川少那儿……
你还蒙蔽主子,撒谎,收受贿赂,你还……”
江帆说的特别细致。
可能希望包恩娜能得到教训,时刻警醒她,所以他故意把她的一些事情说的特别过分,说的包恩娜自己都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还做过这些,说到她羞愧地痛哭,难受自责。
江帆还说,他以为过去的时候,包恩娜已经只剩下一具尸体。
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还活着,只是挨了一记电波枪。江帆扶住泣不成声的妻子的肩,也跟着哭了,苦口婆心道:“娜娜,我求你了,算我求求你了,咱们家就算跟倪少、跟少夫人有再大的情意,也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的,也
不是所有人都有重活一次的机会的,我求求你,你想想儿子,想想女儿,他们还小……你就吸取教训,改过自新吧!”
包恩娜吓都吓死了。
尤其她发现手机、电脑,电视新闻,种种迹象表明她不是在作梦,这是真的,现在真的是三年后。
她崩溃地痛哭起来:“我怎么去见老大?
呜呜呜……
我犯了这么多死罪,我要怎么见老大?
呜呜呜……我那什么脸见她,又拿什么脸去见萌萌?
我……我怎么面对绾绾?呜呜呜……”
这天晚上,江帆夫妇抱头痛哭了大半夜,最后抱着一起看着窗外,看着日出。
且说,倪暮凡从天台上小跑着离开。
她直接进了暮川的套房,这会儿暮川还没回来,整个套房只有李昊哲一个人待着。
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傍晚的时候,有男性护师跟小栋一起帮忙,给他洗了头、擦了身子,现在他也算是香喷喷的,身上也换上了干净的睡衣。
这两天输液有些多,他两只手的手背有些青紫,这会儿有气无力地耷拉在被子外面,很明显,也显得很凄凉。
他手边有个小柜子,高度是他刚好能触及的,上面放着水跟果盘。
倪暮凡一口气冲进来,看见他,他正捏着一根银签在戳草莓吃。
她顿时立在原地,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而李昊哲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瞧见来人是倪暮凡,他大手一抖,插起来的草莓就这样落回了盘子里。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着。
周遭一切都静止了般。
她一路冲过来,想着凭借那口气,一口气说出自己所有的想法,一口气说出自己所有的疑惑,可是看见他,她却什么都开不了口。
她有一种其实也不需要说什么,只要看着他,只要他还在,一切就足够的满足感。
李昊哲没想到她会来,眼巴巴看着她,好半晌,才慢吞吞地吐出一句:“圈圈,我妈今天过分了,你别生气,我以后……”
他知道包恩娜已经挨了一枪了。
小栋是个小人精,有时候单纯又可爱,稍微哄一哄,就什么都说了。
李昊哲憋了一会儿,又结结巴巴道:“圈圈,我以后会看着她,不会再让她那样了,我……你,你身体还好吗?嗓、嗓嗓子好,咳咳,好了吗?”
倪暮凡走上前,安安静静地在他身边坐下。
李昊哲眼巴巴看着她:“你哭了?”
倪暮凡脸上有残泪的印记,见他担心自己,她心满意足地笑了:“阿哲,我等你。”
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