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道:“上山。”
宁长久眉头微皱:“为什么?”
司命道:“先前我们不确定白鹿的立场,但现在我们算是确定了,换而言之,我们与它明暗对调,此刻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回去静待,然后做好刺杀的准备,才是最妥当之举。”
宁长久看着司命,道:“你……好像变聪明了。”
司命总觉得他是在侮辱自己,冷冷道:“我看是你做梦做傻了!”
宁长久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还有梦要做!
两人在山腰立了一会儿,身影在几个闪烁之间便来到了山顶,石茶花的海浪抛在了身后。
宁长久与司命如常地走入了宅邸。
童男童女立在门口,对着他们露出了甜美的笑脸。他们各自撑着伞,粉雕玉琢,煞是可爱。
“客人终于回来了。”童男为他们开门。
童女将手中的伞递给了宁长久,道:“今日有雨,我却未给客人备好雨蓑,客人莫要怪罪,千万别将此事告知寿星爷爷。”
宁长久没有接伞,只是说了句:“嗯,放心。”
童女展颜一笑。
童男问道:“客人这么晚回来,不知去了哪里?”
宁长久答道:“去附近的妖神庙转了转,瞻仰了一番过往妖圣的遗风。”
童女听了,歪着头道:“那些可都是妖族真正的大人物呀。”
宁长久问:“妖圣只有四位吗?”
童男道:“自然不是,金鹏爷爷还活着呢,它可是万妖城最厉害的妖王之一。”
童女瞪了他一眼,道:“口无遮拦。”
童男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不屑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屋门打开,他们将宁长久和司命迎了进去。
两人走过黑漆漆的屋子,烛火一盏接着一盏地亮起。
童女看着宁长久,甜甜笑道:“公子若有什么特殊的吩咐,尽管喊我就是。”
司命看了它一眼。
童女灵魂吓得煞白。
你们……你们不是道侣么?我只是开个玩笑,至于吗?
童女道了声歉,悻悻然退后。司命冷冷道:“一只不成气候的小花精还敢如此,看来他们背后的倚仗不小。”
两人回到了屋内。
宁长久扫视了一周,道:“没被动过。”
司命点点头,道:“这房子并无玄机,兴许白鹿妖也不想打草惊蛇吧。”
宁长久开窗透气,寒冷的雨丝飘摇着吹进了窗内。
司命在桌边坐下,交叠双腿,煮茶静坐,道:“聊一聊明日的计划吧。”
宁长久在她身边坐下,轻轻点头。
……
朱雀神的试炼之境里,赵襄儿将剑狠狠插入了身前的白骨里,白骨头颅生有犄角,火焰凝成的血肉失去生机,簌簌落下。
赵襄儿抓着妖雀的遗骨,猛地拧转手中的剑,咔擦的脆裂声里,剑切开了雀骨,将其斩为两段。
头颅落地,骨碌碌地滚了两圈。
白骨战死之后被体内的火焰反噬,瞬间烧成骨灰,从赵襄儿雪白的指间淌下。
空气凝成的墙壁破碎,前方本是迷雾的道路显现出了雏形。
赵襄儿松了口气。
她如常地在这战场的中央坐下,恢复精气神,去迎战下一只的妖雀。
今日的妖雀比昨日的要强大很多,但她杀死它所耗费的力量反而变少了。
这和那个荒诞的梦境有关吗?
赵襄儿越来越确信,这梦境也是朱雀试炼的一部分。
只是梦境中,除了那张令人又爱又恨的脸之外,好像没什么凶险之处呀……它,究竟是要考验我什么呢?
赵襄儿有种感觉,她今日睡去之后,依旧会延续昨夜的梦。
她今早还庆幸着,昨夜打赌输掉之后,她及时醒了,但……又要去面对了吗?
赵襄儿咬着唇,百般不情愿。
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他师妹了呀!哼……阴险小人,就知道用花言巧语骗人!
赵襄儿想着她在三千世界里,通过镜子看到了一些画面,怒火中烧。
今夜入梦,无论如何要在梦中揍他一顿出气!
想着这些,赵襄儿拄着剑,在身侧立下了数道剑符,以备不测,随后缓缓睡去,渐入梦中。
果不其然,梦境延续了。
赵襄儿发现自己坐在原处,那本经卷还在身前放着,她抬起头,却没有看到宁长久的脸。
嗯?难不成梦中之人还能感受到自己的怒火,提前跑了?
赵襄儿很是疑惑,她站起身子,将道观搜了一遍,也没能将他抓出来。
“哼!做个梦都不让我省心!”
心中怒火无处发泄,赵襄儿更气恼了,她在石凳上坐下,鼓着凶巴巴的脸,盯着前方,等待宁长久的出现,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对方的身影。
算了……
赵襄儿揉了揉脸颊,消去了些怒火,想着好不容易做些清醒之梦,梦中的时间也断不可浪费了!
她摊开了身前的经卷,随意地读着。
慢慢的,她漫不经心的目光认真了起来。再接着,她缓缓坐定,正襟危坐,看着书卷上的内容,眸中有光。
“这……怎么会这样?”赵襄儿自言自语:“这才是道法的根基与来源么?那我过往学的又算什么?空中楼阁?”
这本看上去不厚的书,却藏着无穷无尽的奥妙,赵襄儿初初窥见,恍然失神。
赵襄儿许久才翻看了两页。
她收回目光,轻轻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