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迦樾听不懂,而颜夏在一旁一脸呆滞相:这两个人……什么节奏?
颜夏自己开了车,和他们都不顺路,又不想做电灯泡碍眼,从小店出来便先走了。
晚上的温哥华气温低,还起了风还掉了雨点,好在不大。
顾落牵着儿子往回走,施夜朝脱了西装外套披在陆迦樾的小脑袋瓜上。一个成年男人的外套足以为这个小男孩遮风挡雨,陆迦樾本想拒绝,但在这样的夜风中,外套上还未散去的温度竟让他不舍,那对他来说是陌生而新奇的体验。
不是属于顾落身上的温柔,更不是顾落平日的细心呵护,而是一个男人微不足道的举手之劳。
施夜朝在陆迦樾的另一侧跟着,听着母子二人没什么营养的对话。陆迦樾的心思其实大半是溜号的,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走的比往常都慢。
三人开车到家,雨已经大起来,陆迦樾去冲澡出来施夜朝还没走。不知顾落和他两人在客厅沙发上刚才发生了什么,她脸色诡异的红,见陆迦樾出来了便开始赶他离开。
施夜朝心情不错的样子,起身抻了抻衬衫拿了车钥匙和陆迦樾道别。
陆迦樾看看窗外似乎下得更大的雨,又看看顾落,终是把那个小小的念头藏回心里。
陆迦樾趴在床旁,目送施夜朝的车灯在大雨中消失不见。“雨这么大,开车危险吧?”
顾落准备去洗澡,裤子脱了一半,扭头盯着陆迦樾。“你不是不喜欢他?这是在为他担心?”
陆迦樾凑过来,问得颇正式。“和你爸爸谈过你不想结婚的事了么?”
顾落一脸郁闷,陆迦樾就知道没戏,意料之中,又问:“他今天去接机的么?”
“呃,不是。”顾落咬咬嘴唇,“他前些天去顾家找我,我们是一起回来的。”
陆迦樾在默默消化这句话背后的信息,他小表情略凝重,顾落会错了他的意思,蹲下来:“也许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如果最后我不得不和他结婚,至少他应该不会为难你,他答应会帮我保密,我们见面不会太难。”
陆迦樾小脸紧绷了半天,问了句:“为什么他知道你有个孩子还会同意和你结婚?”
对此顾落也给不出准确的答案,思来想去,终究是因为不爱吧。
“你告诉他我不是你生的了么?”
“怎么会?迦迦,你在我心里就是我生的。”顾落很认真,摸摸陆迦樾稚嫩的小脸。“妈咪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要看着你从那么一丁点儿的小东西慢慢长大成丨人,恋爱结婚生子,到时候妈咪老了,要轮到你照顾我了,不许嫌弃我又老又丑。”
陆迦樾不高兴的皱皱眉,和她抱了抱,小大人似的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抚。“妈咪,我爱你,不管你嫁给什么样的人我都接受。”
顾落后面的几句话,陆迦樾很久很久以后回想起来,心里疼的如刀割般,无法想象她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来说这番话。
施夜朝提出同居,并不是随便说说,但顾落拒绝的很干脆。面对这样的女人,施夜朝有时确实很头疼。
而陆迦樾知道这件事,是在他新学期的第一个学校话剧表演活动那天。学校要求参与表演的学生家长必须到驰看,顾落自然的要去的。不在陆迦樾身边时错过很多这样的诚,所以只要情况允许,她会放下一切出席他有关的全部活动。
是一个很著名的话剧选段,学校做了改编,更适合学生来表现自己。陆迦樾是几个主要角色的其中之一,发挥出色赢得众人掌声赞美,还有一个校方专门准备的奖杯。
没有多值钱,但是对于孩子们的意义是特殊的。
表演和颁奖都结束,学生和家长散场,陆迦樾和顾落跟着队伍在最后。两人心情格外好,有说有笑。
蓦地,陆迦樾停下脚步,惊讶的睁圆了眼睛。“落落,你带他一起来的吗?”
“谁?”
顾落抬头,赫然愣住,最后一排坐席之上还有一个尚未离开的男人,笔挺的西装,脸上带着一副深色墨镜,短发利落的根根竖起,长腿叠在另一条腿的膝上,姿态闲适低调,唇边噙着抹淡笑看着他们。
那人,不正是施夜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