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哑娘子的能耐确实不容小觑。
此时所有人的心里都浮现了这样一个念头。
不由得对这摊位生出了两分敬意来。
内容一宣读完,薛进就命人把这告示贴在这摊位附近。
冯时夏自是听不太懂声明告示里的内容,不过她从来人的身份,围观之人的讨论和表情也大概猜出了这三人是在干嘛。
有这样一份类似法院判决书的官方声明在自是好事,自家的清白不用说了。但若长期贴着这告示,以后不知道的人也要上前问两句,反而给人心里添了疑虑。
到时她撕也不是,不撕也不是。
实在不好。
她决定这告示暂时就公示两回便差不多了,之后自己就收起来,若是有人质疑她便拿出来证明清白,若无人再提及就再好不过了。
于是,她忙掏了一张大油纸让官家的人把那告示贴在大油纸上,然后用绳绑在了后边的树上,方便自己灵活收取。
贴告示的人虽觉得奇怪,但考虑到哑娘子这人在县城闯荡得日益如鱼得水,这一点点不违反规定的小动作便也容许了。
“哑娘子,我看你这买卖是做得极好的,如果暂时不考虑开铺子的话,这摊位你怕是长期要租的吧?那不若你一次**齐一两年的摊位费,免得到时中间忘记了出了什么岔子就不好了。这个摊位虽不是菜市街最好的,但你这儿的客人都熟悉了这个位置,想来你也不打算换别的位置的吧?反正钱也不多。”转身临走了,薛进忽地扭过头跟冯时夏说了这么一番话,语意莫名。
冯时夏被“笑面虎”这一回头给弄懵了,走都要走了,说什么“钱”啊的?
难道自己打赢官司了还欠诉讼费?
不合理吧?
就算真要收,应该在那罚金里会一并抵扣的吧?
没得这时候还来特意找自己要吧?
那还有什么钱?
又听他提到摊子的事,那表情怎么感觉有点毛毛的,这是威胁?还是警告?
难道是要茶水钱?
好像电视剧里古代官差出门办事,确实多少都会收点“茶水钱”什么的。
要不要给?
自己一个现代人,以前没做过什么生意之类的,都是老实上一天班领一天工资,极少需要去跟别的部门和单位沟通办事。
就是有也是十分基层、基础的一些事情,公事公办就能顺利办好的,完全不需要处理什么特别关系,自是十分不习惯这种方式的做法。
但自己没经历过不代表没听说过,前期不出点血,想顺利开业就有难度,很多部门都要找你谈谈法制法规的。
没想到今天自己也会碰到这种事。
她知道对方现在才来的原因,因为如果就是菜市街普通一个摊位,每天的收入就那么些,他们真要去敲上一笔,无疑是断人生计。
而自己呢,想着那本账册被迫呈出去了,每天的收入如果被研究出来,在他们眼里可不就是一个香饽饽嘛?
换位思考,放着这种人还不找的那是傻瓜。
这“笑面虎”看起来在县城的地位不小,尤其街道上这些事似乎他手里的权力挺大的,如果自己不不定就能约来小混混。
她现在有本事对抗找自己麻烦的普通人,但能跟这种权力中心的人作对吗?
分分钟让你在县城呆不下去吧?
他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问自己要,想来是大家都默认了的潜规则吧?
要怪就怪自己生意太好?
她打开包,摸出四个银币推到对方面前。
她倒是想给个笑,但是笑不出来。
她以前的生活都是非黑即白的,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跟这些灰色地带的东西沾惹什么关系。
她觉得这种行为是可耻的、懦弱的、无能的,自己再怎么都不会与之为伍。
可今天,为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存,她终于把映照自己那面镜子打碎了。
而她真的别无他路了,只能如此选择吗?只有这个选择吗?
好像不尽然。
但她依旧这么做了,因为她需要大量的钱让自己走出去,去找寻一个答案。而土地能让她不死去,却永远给不了她答案。
这生意她不能丢,绝不能丢。
她当然也可以现在就放下这儿所有的一切离开,可那样的选择之后,自己要面对的更是千难万难。
到了别的地方又如何呢,或许依旧要重复今天的选择。
等第一波客人都买好离开,豆泡也只有几份了。
她把余量比划给大伙看,并算了下大概到第几位,把这些人单独分开,让小家伙们传达自己的意思。
除了这些人,其他的今天都领不到免费的菜了,免得有人就为的领免费菜来,排了队却又等不到。
这一消息突然公示明白,遗憾的人有,抱怨的人有,离开的人更是不少,但仍旧还有小部分人守在一旁等着买别的。
这些人心里都明白,能怪什么呢,别人就是比你来得早。
下回如果想来哑娘子这儿买东西就再早些来便是了,说不准能领到的就是自己了。
怪哑娘子打算送的菜准备得不够多?
你做买卖愿意白送出去那么多啊,人还要不要挣钱了?
再说了,哑娘子这儿的东西就没有哪样便宜的,也就是不卖,要真卖,这些菜怎么都能值几文钱,味道好的话一二十文也是值的。
为啥?
别处没得卖啊。
而且其他店铺可能买几十上百文的东西才能饶个几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