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冯时夏更为惊讶的是,那天下午“高中生”专门过来找了她,除了对她办的励志奖学活动大夸特夸,尤其感激她给屠户小哥的生意出谋划策。
那时候她心里就涌起一股极为怪异的感觉。
难道这肉摊后边真正的老板是“高中生”不成?
所以才那么有钱任性,租着一个人人争抢都不一定能拿到的当街摊位,想来就来,想不来就给别人用。
表面上他是靠代写书信和卖字画艰难为生,其实纯粹是体验生活?
而屠户小哥只不过是个557的打工人?
他们不止是同村关系、兄弟关系,更是雇佣关系?
难怪她每回给屠户小哥的吃食,一大半最终都到了“高中生”肚里。
难怪“高中生”那边一有风吹草动,屠户小哥立马都挡在前头。
难怪只要一空闲下来,屠户小哥都在“高中生”身边鞍前马后,不少时候还会帮忙付账。
难怪“高中生”收摊后都要来肉铺巡视。
虽然当日看到的“高中生”的家没有透露出多少富来,但广东的包租公阿伯不也是大裤衩子配拖鞋吗?
或者这是他们两人合资的项目?
算了,反正不管是哪一种,这肉摊能挣更多钱,小哥的日子才越好过。
她只叮嘱两人先带三四只来试水,如果当天都能卖光,第二回果断些就增加一倍。
这样就是有人脑子活打算跟风卖,也不敢立刻跟那么多,第二回如果同样能卖光,第三回就再多带一些。
直到加到每天能卖的最大量或者她预估的十三四只为止。
即便十三四只后来也能卖完,先不要持续往上加,维持这个数量三五天,如果很稳定,再慢慢往上加。
而小哥的肉摊既是第一个螃蟹的人,之后只要在一定时间内稳定地维持上架货物数量比其他肉摊明显多,让大家都知道他这个摊的生意比较好。
之后就算有再多跟风的摊位,大家都会在心底先认定小哥的肉摊。
就算市场消费达到饱和甚至超出,小哥只要不弄出什么意外事故,以后就都能有相对稳定的老客户。
至于饭馆方面,冯时夏也没有渠道,只能小哥自己去接触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在其他摊主反应过来之前如果能把能谈的都谈下,那就更妥了。
货源就更不用担心,本村不够,其他村有的是,一个村里几百只家禽那肯定都是有的。
只是小哥以一个中间人或者说粗加工工厂的身份介入了原来农户直接跟饭馆对接的关系中,从中特意修了一段更便捷的路,并理所当然地收取了部分道路运输费。
农户们会愿意是原价或者少一两个钱出售不仅省了时间和精力,还省了入城费,其实还是划算的。
饭馆会同意是多一两个钱或者原价收就能直接上锅,省了人工和时间,同样是划算的。
至于那些鸡毛什么的,在没有羽绒和毽子加工的这儿,大概也就能扎扎鸡毛掸子,每只鸡可用的毛还没多少,不值什么钱。
两人都是点点头应了表示会按这个方式来,之后有什么问题会再来找她。
冯时夏问了屠户小哥打算卖的价格,小哥想想给的答案是公鸡卖“19”,母鸡卖“22”。
她从之前了解的母鸡的价格来推算,小哥的打算是单价只比活鸡贵一个钱一斤,那真是应了她之前的猜想,利润每只鸡估计就3-5铜币。
哦,不,小哥可能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价卖光的不还亏本么?
四五斤的鸡的鸡毛都有四五两,你拔了毛,放了血才贵一个钱一斤。
她都有些气笑了。
摇摇头,仔细给小哥算了一回。
如果一只母鸡3.5斤,进货就是按21铜币每斤的话,成本是73.5铜币。
小哥按自己的打算是每斤只贵1铜币的人工卖,不然担心卖不出去。
可在冯时夏看来,并不应该这样考虑。
因为消费群体不一样。
如果是跟现代似的,这些产品的主要消费群体是普通民众,那么价格差幅稍微大一些就会影响销量。
可这儿的主要消费群体都是中上层甚至上层的。
人家绝对不止愿意花三五铜币买个轻松方便和不同。
如果当白条禽类因为价差只有他们那个群体能消费得起,这也会给他们带来一定的满足感。
当然也不能完全把人当傻瓜,没有其他包装和噱头的产品价格翻好几倍。
有一个合适的度在1.2-1.6倍价差左右他们一般都会愿意接受。
但是,同时还要考虑到一个情况。
按冯时夏观察到的,这里是有下人或说仆役这种人存在的。
这些家庭里就应该有。
这样,在非他们本人亲自交易的时候,他们会理所当然地把劳动部分转嫁到他们的雇佣或者可能是买卖的下人身上。
拔鸡毛、杀鸡这样的活不就应该是那些人该做的吗?
这种情况下,如果价差按之前的算,那么他们可能会觉得采买铺张浪费,下面的人不愿意干活,他们作为主子,可能会愤怒。
站在主家的立场,谁不想用最小的支出让人干出最漂亮的活呢?
那能证明他们管教人的本事。
那么在这两者之间就得有一个平衡了。
冯时夏觉得调整为1.1倍可能会比较合适。
严格些的话去掉鸡毛价差,大概总价是80.35铜币。
而一只3.5斤的鸡拔毛放血,如果鸡血买家也要,那么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