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德突然拦在母亲与姐姐身前,小小的身躯,仿佛一座可以避风遮雨的高山一般。
杜氏看着眼前的孩子,忍不住想到了二十年前,一个一模一样的孩子拦在那个女人面前,对她说“不准你欺负我的奶奶”
杜氏想到熟悉的一幕,二十年后再次上演,心中便觉得真王父子俩果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朱佑德,这么小的年纪,就敢当着大人的面,一脸怒容,说出这样的话。要真的长大了,岂不是第二个真王吗
想到这样的可能,杜氏脸色沉了下来。
一旁的王氏一直关注着老夫人的脸色,看到宋翊的儿子大声叫板曹氏,王氏则乐开了花。
“王妃,你怎么教育儿女的这里可是老夫人的青松院,刚才只不过是我们长辈打招呼而已。你带回来的野丫头,不认人就算了。还突然疯癫地又吵又闹。老夫人喜静,不喜欢吵闹,难道你不知道吗刚才二夫人也只不过是说了她几句而已。你这儿子还真好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这是做给谁看呢”
“什么野丫头大夫人,我敬你是长辈,才处处忍让你。但人都是有脾气的,你说我什么,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说我儿女,我可不会放过你”
“怎么你还要拿我怎么样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那个安乐公主吗我告诉你,你不在京城这五年,京城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京城了。你当时,在我们真王府耀武扬威,只不过是仗着你是皇帝的干女儿。可现在,你早已经不是安乐公主了。当年你和乱臣贼子一起离京,皇上便褫夺了你的封号。你现在没有任何诰命在身,要不是这么多年,真王一直护着你,你以为,你现在还是真王妃吗”
王氏一脸尖酸刻薄,终于将这些年的怨气发泄了出来。
当年,王氏知道儿子因为真王妃才被贬甘肃的时候,早已经将宋翊恨之入骨,她一直想找机会报复宋翊。但那时,丈夫鬼迷心窍,和自己下属的女儿好上了,王氏顾不得儿子的仇恨。后来,宋翊又在宫中被绑,杳无音讯。王氏更是找不到宋翊报仇。
现在,儿子浴火重生,女儿也生下了镇安侯小世子,一双儿女都出息了,王氏便无惧任何事情。现在正是秀秀肌肉的时候了。
面对王氏的话,宋翊也沉下了脸“大夫人,我宋翊说话、行事,从来都是理在先,不以身份压人。你说,过去是因为我是公主的身份,才对我处处忍让我怎么不记得,当年我做过让大夫人需要忍让的事情。恰恰相反,大夫人您做过什么,难道还需要我在你的儿媳、孙子面前说出来吗”宋翊反唇相讥说道。
王氏一听,就明白这是宋翊在威胁自己,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住嘴。好一张利嘴。五年过去,王妃还是一张刀子嘴。过去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今天的事情,难道王妃,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吗”
“我又何错之有”宋翊直面王氏的挑衅。
“哼何错之有”王氏冷笑涔涔“真王府是什么人家,难道王妃不知道吗真王府的血脉怎么能被人玷污一个不知道来历的野丫头,疯疯癫癫的,怎么能当我们真王府的小姐起先,老夫人告诉我们,说你收养了一个女孩,执意让她入族谱。我们以为你应该不是那么不着调的人。但没想到,还是我们高估你了。丫头就是丫头,再怎么抬举,也比不上正统的小姐识大体”
王氏冷笑连连,曹氏再接再厉“大夫人说得极是。我原本以为王妃这些年在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做事仍然这么小家子气。这样的孩子,怎么能进我们真王府的族谱还想做我们真王府的大小姐,可笑不可笑”
曹氏讥诮的表情让人看得浑身不舒服,宋翊本来就是脾气暴躁的人,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气“笑话。这里是哪里难道还要我再次提醒一下两位朱夫人吗真王府的事情,何时轮到一些寄人篱下的人置喙了有的人就是给脸不要脸,叫她一声夫人,就真的以为能当家作主了”
宋翊的话,让王氏和曹氏脸上都不好看了。
“宋氏,你说谁呢”王氏和曹氏异口同声道。
“谁答腔,我就是在说谁”宋翊也不再给王氏和曹氏好脸色了。
一旁的朱佑慈和朱佑德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一脸严肃地靠在宋翊身边。
春香见情势不对,就说道“大夫人,二夫人,你们都是为人父母的,难道就不能体谅我们王妃的心情吗若有人说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是野丫头,你们是何心情”
“放肆,你这丫头,无法无天了。怎么将这疯丫头和咱们府上的正经小姐相比。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今天果真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样的人,跟着什么样的丫头。今天,无论如何要教训一下这个丫头。否则,真有人当这真王府是她一人堂,别人都不能说她了”
王氏拿出了管家的威严。这些年,真王不在府上,真王妃又失踪没有音讯,老夫人只能将管家的事情又交给了王氏。王氏重新获得管家的权利,自然不会像过去那般,只知道捞银子,她也学会了培养自己的人。
所以,现在的真王府,各处各房,王氏的手没有伸不到的地方了。就连闻涛苑和青松院,亦是如此。
现在的王氏觉得自己在真王府里只屈居于老夫人之下,更是不将宋翊放在眼里了。
王氏的话,明摆着就是要对付春香,杀鸡儆猴。
宋翊怎么可能让她得逞“我看谁敢动春香”
宋翊站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