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妈妈虽然年老,但心里却一片清明。
王爷虽然表面上在看着手中的书籍,思绪却被外面院中的嬉闹声吸引。
手中的书已经半天没有翻动了。
外面有什么吸引王爷的,桂妈妈有猜测。
不过,桂妈妈却并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毕竟,王爷是何等身份?府中那些传闻,只不过是些无稽之谈而已。
但王爷的婚事也是王府的头等大事。
俗话说“娶妻娶贤”,更别说像真王这样的豪门大户。
桂妈妈也对王爷的婚事十分着急。
未免王爷触景伤情,于是,将只掀了一条缝的窗户关了严实。
“这外面的风雪真大啊,还是屋内暖和”
桂妈妈将屋外的风景关上了,朱熹也只是有些可惜,并没有多说什么。
桂妈妈看真王并没有生气,也就放下心来,假装不经意地开口。
“王爷,老奴听说,大公子的婚事已经定了。开春正月十五就要迎娶新娘了。”
“嗯,本王知道”
桂妈妈看王爷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继续说道。
“听说,大老爷为大公子在国子监谋了份主事的差事,是个正六品的官。”
桂妈妈边说着边观察着朱熹的脸色。
朱熹放下了手中的书,一脸冷笑“是有这回事”
“老奴听说,这回为了大公子的差事,大房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桂妈妈小心翼翼地说着“大老爷这些年升迁快,听说也是砸了银子才成的。老夫人管理者王府里外的产业,大奶奶也没少捞油水……”
朱熹知道桂妈妈有话要说,于是,看着她说道“桂妈妈,有话直说便是”
桂妈妈跪了下去,然后说道“王爷别怪老奴多嘴。虽然王爷在外面拼事业,府里的事情不好插手。但这真王府的所有产业都是老王爷留给您的,可千万不能让人这么贪了去。”
“恕老奴多嘴。归根结底,还是王府里没有个真正的女主人。京城里像王爷这般大的公子,都早已经成了亲。老王爷已经不在,青松院里的那位对王爷的婚事更不上心了。依老奴看,这王府里的上上下下,都指望不上了。还免不了王爷自己物色个,好早些为真王府开枝散叶才是”
这话要是旁人说,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但现在从桂妈妈嘴里说出来。
一旁的印小黑忙不迭地偷偷点头,一副早该如此的表情。
桂妈妈说着说着就又提到了这件事情上来。
朱熹当然知道这桂妈妈是值得信赖,真心为自己好的人。
她说这些话,朱熹并没有恼,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他何其不想有个知心人?但高山流水难遇知音。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传宗接代,知冷知热的,又何须他费心。
王府里是什么情况,如果找不到一个能有手段的女子,就只会害了对方。
朱熹并没有将心中的考虑告诉桂妈妈,只不过看着她唉声叹气,摇了摇头,转移话题。
“宋翊在哪呢?本王好像听见她和小宝的声音了?”
桂妈妈一听王爷转移话题,知道他不愿多谈,本想多说,但却看到王爷脸色不好,于是只能暂时不提。
“王爷再不高兴,老奴也要提醒您。这王府中不能缺少个女主子。否则,王爷只是为了他人做了嫁衣裳”
“桂妈妈的意思,本王已经明白。不需多言,退下吧”
桂妈妈讨了没趣,也就不再多说。但她并不后悔今天在王爷面前说这些话。
小黑在一旁,恨不得为桂妈妈的义举,双手双脚齐鼓掌了。
这些年,他在王爷身边,自然知道王爷的孤独和艰苦。
就在小黑发呆的时候,门外传来呼唤桂妈妈的声音。
“桂妈妈,您老赶紧出来吧”
一听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是宋翊。
等桂妈妈抱歉退出屋子,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小人正瑟瑟发抖地站在屋檐下,缩着脑袋,满脸雪霜。
“哎呀,你们两个泼猴,这么大冷的天,能不冻着吗?赶紧去换身干净衣服,再喝点暖汤,免得生病了”
桂妈妈在外面心疼地说着。然后,一面安排人去煮驱寒的热汤,一面带着两人离开了。
屋内的朱熹,将桂妈妈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没有看见,但却能想象得到,宋翊和小宝两人狼狈的模样。
朱熹放下手中的书发着呆,而一旁的小黑也趁机打起了盹。
不一会儿,猩猩毡帘被人从门外掀开。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大雪伺机吹了进来。
宋翊去而复返,来到屋内。
虽然换了衣服,但身上还是有些雪迹。脸上红扑扑的,显然才刚刚经历过冷热交替。
宋翊忙钻到屋内的火炭前。王爷这里用得是最好的银丝炭,没有一点烟。
桂妈妈还没有回来,宋翊知道刚才肯定是桂妈妈伺候王爷吃了早饭。
于是,也不敢声张,怕王爷拿了自己的错处。
宋翊偷偷摸摸的,朱熹自然看在眼里。
知道她的心思,并没有揭破。
“外面这么冷的天,自己疯也就算了,带着一个小娃疯什么?冻坏了,人家有奶奶疼,你呢?”
朱熹看着进来的丫头,满脸通红,怕其生病,忍不住开口,但出口却是讥讽。
宋翊撇了撇嘴,看着桂妈妈进屋,只能恭敬地回道“王爷,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奴婢过去没有见过吗,一时,忘乎所以了”
“没有见过?”朱熹满脸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