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中,宋翊摒息静候在一旁。
皇帝赵庞德端坐宝座之上,居高临下,扫向真王及宋翊二人。
他倒是对宋翊十分有兴趣。
不知,最近被百姓传的神乎其神的“女菩萨”,到底能有什么真本事?
说真的,赵庞德对一个小丫头竟然能想出那些治虫方法,起先也是将信将疑的。他甚至怀疑是真王在背后指挥?
所以,赵庞德故意试探了一下宋翊。
“朕刚从真王处得知,此次献给朝廷的治虫良方,是你的点子?你这丫头,倒是有点大智慧。朕的朝廷上下,大小官员无数,无一人想出办法。而你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不但想出了这么好的点子,还能主动将治虫方法献给朝廷,倒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宋翊听皇帝夸奖自己,哪敢沾沾自喜?
连忙跪地请罪。
“奴婢惶恐。贱婢只不过偶然间从书本中看到过,所以才斗胆借鉴古人智慧,万不敢贪功,还请皇上明察”
“好了,你也不必过谦。朕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相反,还要嘉奖你”
“你这次献计有功,对朝廷和河南等地百姓,也是大功一件。朕可要好好想想,该给你赏些什么?”
赵庞德此话并不是对宋翊所说,反而有点向朱熹试探的意思。
“真王,你以为如何?朕要怎么奖赏你府里的丫头呢?”
皇帝将问题抛给朱熹,朱熹哪里会上当?
只假装惶恐地说“臣惶恐!”
“此次河南等地遭遇百年虫灾,牵一发而动全身。河南等地本是中原地带,幅员辽阔,人口稠密。此次若不是朝廷获得治虫良方,将态势尽早遏制。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哦?怎么个不堪设想法?”皇帝明知故问,捋了捋龙须,似笑非笑地问道。
朱熹只稍微抬头看向皇帝,心中对皇帝的心思有了猜想,继续低头说道“臣早前收到军报,草原女真部落,已不安于偏居北方,屡屡对我朝境内试探。此次,若河南等地蝗灾疫情不尽早处理,势必会牵制朝廷一部分精力,若此时,北方草原再起战事。臣恐我国将内忧外患,举步维艰。”
“区区女真部落,尔等蛮夷之地,还能掀起大风浪,动摇我朝社稷根本吗?”
皇帝语气渐渐冰冷,脸上也不复刚才的笑容。
宋翊在殿内,大气都不敢喘。这真王到底在搞什么鬼?这好好的,怎么和皇帝说起了这些?这不是将她放置在火上烤吗?
宋翊甚至小人之心的揣测,真王是不是在刻意报复自己?
如果朱熹知道宋翊此刻的想法,肯定会气得七窍生烟的。他不惜惹皇帝不高兴,还是为了谁?怎么还有如此不知好歹的人?
当然,这些只发生在一瞬间,宋翊和朱熹两人远没有到心意相通的境界。
皇帝责难,朱熹并没有多过担心。
思量了一会儿,所谓“伴君如伴虎”,当今圣上虽然生性多疑,却并不是昏庸无道之君。
朱熹既然敢这么对皇帝说话,就是料定皇帝并不会真的生气。
朱熹继续说道“皇上圣明。女真族虽是草原霸主,但文治武功与乾朝不可相提并论。女真可汗虽然骁勇善战,臣却听闻其茹毛饮血,十分暴虐;而我乾朝,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更有皇上这直追尧舜的一代明君。和努哈赤,虽有将才,但莹莹之火岂能与日月争辉?女真部落不自量力,妄图蚍蜉撼树,注定只会是自寻死路而已。”
“但乾朝地大物博,大也有大的难处。河南等地若真的行成灾情,恐到时民心动荡,不利于全国团结。此时,女真部落再惹战端,我朝恐难保疆土周全。若战事胶着,边境百姓必定颠沛流离,怨声载道。”
“真王所言甚是”赵庞德听真王的话,心中大快,近日,他也为北边边境的情况忧心忡忡。
河南等地发生蝗灾,民间传言四起,军心不稳。派往草原探子也传回消息,和努哈赤可汗已经点兵派将,蠢蠢欲动。
这样看来,宋翊及时献出治虫良计,也算减轻了朝廷的负担了。
赵庞德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真王所言,朕已知晓。事实果如爱卿所言,宋翊献计对朝廷社稷有功,理应重赏”
皇帝与真王两人说话,宋翊在一旁根本没有什么事情。
最后,宋翊也就稀里糊涂地磕头谢恩。领了黄金万两,还封了一个县主,虽然没有任何实权,但也是能拿朝廷的俸禄,大小也是个公务员了。
此时的宋翊,并不明白自己这次获封县主的重大意义。
乾朝虽然民风开放,却等级森严。县主几乎都是郡主、王爷之女。像宋翊这样一个小丫头,能被封为县主,简直算是一步登天了。
皇帝单独留下真王,说有要事要与之商议,令宋翊先退下了。
宋翊告退,出了乾清宫,在殿外等候。
临走前,朱熹叮嘱宋翊,让她在殿外稍候,不要随处行走。
宋翊点头称是,浑浑噩噩出了大殿。
宋翊身后跟随一宦官,唇红齿白,面若扑粉,唇若涂脂,眉目娇媚,天生女儿相。
宋翊在殿外百无聊赖之际,忽然抬头看见乾清宫门前夹道处走过一道熟悉背影。
宋翊只觉五雷轰顶,不敢相信刚才所见之人。
虽遥遥望过去,只见人模糊侧脸。
但那熟悉的感觉,瞬间充斥宋翊的心中。
宋翊连忙追上前去,身后太监连忙跟随,并伸手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