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楼不断虐杀着彭记顽匪,为花少青以及近千名刚刚牺牲不久的丹巴民团士兵出气。
彭匪骨头硬气,始终没有人站出来自首或者指证凶手。
于是,杀戮持续进行下去。
当龙家骏终于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十多人横尸血泊当中。
龙家骏觉得叶小楼受了很大的刺激,看样子几乎是在发疯的样子。
他又是不忍,又很生气。
于是下令道:“把大当家的枪卸了,拉回去或者抱回丹巴县城去,关起门来洗个热水澡,冷静冷静。”
周围的士兵没有一个听话动弹的。
谁也不敢领命执行二当家颁布下来的乱命。
这不是送死去吗?
谁敢去,肯定就是送死。
大家肚子里面揣摩着,敢于当面走上去拦着叶大当家的,还要下了她的枪,再把她连拖带抱的拖走……这种事情只有龙少帅你敢去试!
还是您自己去吧!
即使是龙二当家的自己去了,估计,比大家所得的待遇稍好一些,你不会被一枪爆头,你大概会被兜裆一脚,踹得趴在地下爬不起来。
龙家骏眼看自己的命令无人执行,自己也觉得冒失了。
于是下了马,手牵着缰绳,走到叶小楼的马头前面,尽可能用温和的态度说道:“彭飞虎已经死了。这些兄弟,日后也是我们自己人了。自己人里头,混进了个别脑后有反骨的,咱们自然应该细细地将这个祸胎剔除出去……可是……其他的兄弟无辜啊!请大当家的善待大伙儿!”
叶小楼没有跟他理论。仍然是冷冰冰的道:“闪一边去!别当自己是个什么宝!别以为我舍不得一枪打死你!”
龙家骏在这么多外人面前被扫了少帅和二当家的面子,忍不住也就倔强愤激起来,昂然顶撞道:“大当家的!这样说话,可就没意思了!你若是够狠,就在这里打我一枪试试!”
叶小楼岂是个轻易向人退让的人,她当时毫不迟疑就举枪抵近龙家骏的胸前……
手扣扳机,揶揄笑道:“军中无戏言!你真的不肯退开?我数三声:一、……”
龙家骏漠然的接着替她快速报数:“二!三!好了!你开枪吧!”
叶小楼的心中越发的感到冰寒寂寞起来……龙家骏这是吃定了她,让她唱黑脸。他趁机唱红脸,意在归拢彭记降将们的忠心啊。
这一仗花家军损失惨重,其遭受的重大损失,一大半出自于叶小楼低估了彭家军的疯狂冲击能力才造成的。
叶小楼欠了花家军的道义人情。
当花少青又为了关心和疼爱叶小楼的缘故,不幸中了冷枪死在当场之后,叶小楼的确可以算得上是被逼变得疯狂。
她欠花家的情分,忽然大的hold不住。
而她又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偿还这笔沉重的人情良心债。
不断地虐杀疑凶们。与其说是一种暴行和犯罪。倒不如说,是一种非常优化的宣泄法。这样可以有效宣泄叶小楼心中的怒气并缓解那个沉重的心理包袱。
——数着花瓣慢条斯理的杀人,总比端起机枪来突突突一口气突死对方一大片,理智克制得多。
在这种情形下,龙家骏竟然蹦出来市好沽恩,收买人心。
这算什么破事儿啊?!
这几千名战俘,绝对不可以归属于龙家骏。
龙家军毫无伤损地。在鹬蚌之争过后,“适时”出现,扮演了渔翁得利的角色……此事本来是叶小楼和龙家骏两个,背着花少青密约好的!
在事情开始的时候,叶小楼是偏帮龙家骏的,她多少也有那么一点利用花少青的心思。
叶小楼、龙家骏,在这个问题上,有个共识。
他们都不是为了牟取私利来利用花少青的!而是为了大局,不得已而为之。
这和广州蒋校长的思维完全一样。
当今天下,真心想要救中国的。只有国民党中的部分有识之士,以及部分共产党人的精英……这些真正的救国救亡英雄,应该在1924年投入黄埔军校,就此奠基新民国或者共和国最骨干的第一批核心将领。
但是,凭着1924-1925年间区区一二三期国共合作黄埔革命同学的力量,要想扫荡全中国无数大小军阀……门儿都没有!
对于各路军阀,唯一的处置态度就是:分化!
倾向于进步的,拉拢;极端反动的。打倒。
事情微妙之处就在于,略有那么一点点倾向于进步的,却又不是真正进步的……怎么处置?
这种略进步的军阀包括了刘德凯、花少青。
反动的包括了易剑庵和尹一氓。
很进步的只有龙家骏。
略进步的那种军阀,是永远不可能通过政委们的洗脑教诲。引向革命之路的……这就是说,当革命军一统天下之后,这些略进步的半反动割据势力,必须消灭。
可是,在初期,在革命军势力无比渺小的创业初期,傻子才会胡乱树敌。
这种略进步的割据军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被拉拢,最后被卸磨杀驴……这是一个非常悲伤的故事。
可是,国家大义和天下局势摆在那里。
中华民族在列强的践踏和蹂躏下,正在呻吟,苦难深重,在黑暗而危险的1920年代,容不得妇人之仁。当政者即使腹黑一点,像蒋校长那样先忽悠一批半进步半反动的,联合打败最反动的,然后,掉过头来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似乎也不能直斥校长为腹黑无耻之徒,他这也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