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
佣兵甲锤着心口,但表情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恨自己的无奈。
“哥们,虽然我不知道那种心情,都同是男人,我能理解。”叶南天说道。
佣兵甲叹口气,继续开始了自己的故事。
故事讲完,他的双眼已充满滚滚泪水。金珠翡翠落玉盘,那叫一个怅然。
但咫尺之间的叶南天,他的表情却有些玩味,那是鼓着腮帮子,眼角被压缩成一条缝,双颊通红,好似是想吐。
佣兵甲抬头一看,就发现了他那便秘般的表情,不由疑惑的询问,“先生,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没有,我很好。”
叶南天咬着后嘲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很好?”
拖他所赐,佣兵甲在心中重新定义了很好两个字的用法。
“先生,你让我讲的,我讲完了。没让我讲的,我也说了。这下该你来帮帮我了吧,我是真爱我前妻,要不是这个病,我们两个无论去哪儿,也是别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佣兵甲有个特别不好的习惯,他伤心的时候喜欢皱眉头,但他皱着的眉头和别人都不一样,别人的眉毛要么向上,要么弯曲。
他的就很稀奇了,是斜着向下,偏偏还是直的,全然和囧这一个字与之相对应,堪称活着的囧。
所以,叶南天终于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一开始就憋得特别难受,不笑还好,一笑根本控制不住,足足笑了几分钟,肚子都笑疼了,才心满意足的爬了起来。
然后,他又看见了那个囧。
只差一点点,叶南天就没控制住,幸好佣兵甲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他一脚踹飞坐着的烂木头,骂骂咧咧的就要走。
“我就知道,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怎么能安好心。要不是有任务在身,我指定得给他两梭子。”
“哥们儿,你干什么去,别走啊。”
叶南天连忙在身后招呼,可佣兵甲的火气不仅没减,反而还如一盆油泼在了火上,顿时烧得熊熊烈烈。
“不走怎么办!留在这里被你嘲笑吗?”
“哎哟,不就情不自禁嘛。”
叶南天拍拍雪泥,站了起来,“情况我大概都了解了,治疗方法也很简单。”
“狗屁!老子再也不相信你了。”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叶南天呵呵一笑,懒散的靠在旁边的一颗树上,好似等着佣兵甲浪子回头。
果然,佣兵甲走路的速度由快转慢,最终完全停了下来。
“这一次,你没骗我?”
“骗你是小狗。”
叶南天这句恍若孩子气般的保证,却让面若冰霜,仿佛得了十年抑郁症的佣兵甲嘴角勾了勾。
他缓缓转身,有些不确定的再次问道:“先生,这些年因为这个病,我男人的自尊已经完全丧失,我希望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要不然我真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我自己都没法控制的事情。害人害己,就不好啦。”
“放心吧,哥们儿。”
叶南天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来,把双手摊开。”
“双手摊开?”
“叫你摊你就摊,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叶南天呵斥道。
佣兵甲满头黑线,最终还是听了他的话,把双手伸了出来。
“待会儿你的感受是刺痛,特别是某个部位。但你必须忍着,倘若嚎出了声,不仅治不了病,甚至会害了你的命。”
话到这里,叶南天审视的看了他一眼,“你自己考虑吧,到底要不要按我说的方法来治。”
佣兵甲根本没有丝毫犹豫,既回答道:“要,就按你的方法来。只要能让我振翅高飞,重新翱翔在九天之上,什么苦,什么罪,我都能忍受。”
“当真?”
“你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快点吧。”
佣兵甲闭上眸子,咬紧牙关,做好了迎接风浪的准备。
或许,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沙漠里的人来说,被海浪波涛重重拍打,是一种幸福。哪怕会为此付出生命,也无怨无悔。毕竟他们可以骄傲的说,“我和祖辈不一样,我见过海,见过浪。”
叶南天感叹一声,手指连连在空中虚点,每一次的指尖滑动,都会在虚空中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
待十指停住,那空中编制的赫然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佣兵甲的眸子微微动了动,就在他准备睁开眼睛,看看那是什么的时候,叶南天忽然说道:“心无旁骛,切记静心。”
“嗯。”
佣兵甲轻轻答应一声,便又恢复了平静。
叶南天抹了一把额间冷汗,喃喃道:“他娘的,要是被发现我也是个修真者该怎么办,那我还怎么扮猪吃老虎。”
省得夜长梦多,叶南天赶紧掐住玫瑰根茎,搓吧搓吧洒在了佣兵甲的掌心之间。
刹那间,光芒跳动,好似一个个欢快的小精灵,顺着他的掌纹跳着舞,唱着歌,开着party,交交新朋友。
但佣兵甲此时此刻的感受,却没外面看起来那般轻松愉快。相反,他很痛苦。
一冷一热两种温度在他体内打着架,时而这边占了上风,就用冰系魔法,把佣兵甲的五脏六腑冻成冰雕,就连血液都仿佛被冻住,让他有那么几瞬根本喘不上来气。
而寒冷不是常态,它甚至连维持王位几秒钟都做不到,很快就被火焰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