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吗, 阿姿?”
救她的人竟是她姐姐,吴显意。
吴显容站起来,速速从她身边离开。
吴显意看妹妹行动自如, 就知道她没有受伤。
上前单手将那小贼捆了,把捆绑小贼的绳索一头交给吴显容,吴显容冷眼看着远处,没接。
吴显意说:“她被我踢断了几根肋骨,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我将绳索放在这儿。”
说着吴显意就要走。
“你为什么在这里?”
待吴显意要跃下屋顶时,身后传来吴显容的疑问。
“我来找一位友人, 正好看到你在追人, 担心你的安危,便追上来看看。”吴显意说。
吴显容笑了笑:“吴御史居然还有友人住在聚星坊,可真是让人意外。”
吴显意:“你已经跑到聚星坊隔壁的蓝燕坊了。”
吴显容:“……”
那小贼趴着不住地咳嗽, 想要挣扎却使不上力气,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与右腿绑在一块儿。
捆绑的手法极其老辣, 换成谁在一时间也无法动弹。
吴显容走上前,想要看清此人样貌。
是个年轻女人。她穿着一身窄袖麻衫,脸上覆了一层凹凸不平的事物, 应该是略有易容。
即便看不清真实的五官, 但此人眼中带刀, 唇间全是血, 但看着吴显容的模样依旧不好惹。
吴显意已经走了几步, 又回来:
“今日我是来给友人送请柬的。”
她从怀中拿出一封红色的请柬:“我的婚宴,下个月初一。到时候回家吧, 阿娘病了, 特别想见你一面。”
吴显容没接那请柬, 甚至没回头看她一眼。
良久才说:“你要娶的,是澜以微?”
吴显意轻声“嗯”了一声。
吴显容笑了起来:“你们吴家终究和澜家狐唱枭和,同敝相济了。恭喜恭喜。”
吴显意没应她的嘲讽,一阵衣衫摩挲之声后,她又拿出了一份请柬。
“这一份,麻烦你给阿慎。若是她愿意前来……”
和吴显意对峙过这么多次,吴显容还是没想到,这位亲姐姐的所作所为永远能超出她的意料。
听到这番话,吴显容总算是诧异地回头了:
“你要邀请阿慎出席你的婚宴?”
吴显意道:“请柬上写了她和她夫人的名字。”
吴显容都被气笑了:“你还要让阿慎和长思一块儿出席?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要她们去做什么,看什么?看你继续表演一文不值的深情?”
唐见微几乎将这一片的屋顶都踏过一遍,总算是找到了吴显容。
远远地她看见吴显容站在月下,身边还有一个人,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
唐见微再往前走一步,立即顿住。
天,那人是吴显意。
吴显意怎么会在这儿?
唐见微倒不是害怕见到此人,只是觉得此人的行为总是让人猜不透,不知道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刚回博陵和她狭路相逢的那一次,送银票的行为已经教唐见微不能理解了。
要是再见面,真说不准这人又会如何闹,唐见微打定主意,能不和她碰面就不碰面了。
阿姿对她姐姐都已经不是有微词那么简单,完完全全就是敌人。
唐见微生怕阿姿和她姐对上,会做出傻事,所以也没走。
轻轻一跃,坐到屋檐之下一尊石雕飞鹤之上,脚踩着飞鹤的脑袋身子往后靠,稳住了中心,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吴显意没接吴显容的话,只是说:“麻烦你转交。来与不来,那是阿慎的决定。”
吴显意就在唐见微脑袋顶上的这块位置,所说的话唐见微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自己的小字,可是教她刚刚坐稳便差点翻下去。
又什么事和我有关啊?!
吴显容被气得声音有些发抖:“吴子耀,你可真有意思。当年阿慎成亲的时候,你就暗戳戳地把要给她的贺礼塞到我将要送去夙县的礼单里。若不是我察觉到此事,及时将你那些无用的心意全都刨出来,丢了个一干二净,回头若是被阿慎和她夫人知道了,指不定还得多恶心!那时你便是这样,闷不吭声只做你想要做的事,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如今阿慎回博陵了,你要成亲,你还要让我代送请柬?你好好品味一番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道你不觉得特别可笑吗?”
唐见微听她这样说,忆起与童少悬大婚之时,阿姿送来那么一院子的贺礼,全都送到她的心坎里,教她欣喜万分,没多想就全用了。
幸好当时她已经将吴显意的东西丢去,不然的话,唐见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真的用了的话,可真是能糟心许久。
吴显容似乎压抑了许久,终于寻到了爆发的机会,毫不客气,甚至直呼她亲姐的表字,看上去的确积怨已深,一丝一毫都不想顾及了:
“吴子耀,你就是个胆小鬼。从我看清你,看清吴家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我曾经年少无知时崇敬过的长姐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觉,辉煌的吴家也是我的幻想,我一直都生活在一个充满罪恶的泥沼之中,却还沾沾自喜,引以为傲……”
吴显容的声音带着清晰的自嘲,甚至有一丝隐隐约约、难以察觉的哭意。
不知道此时吴显容作何表情,唐见微只觉得心痛难当。
安静了片刻之后,吴显容收敛起了敏感的情绪,声音再次变冷:
“你要娶那澜以微,却要让我替你送请柬给阿慎,我特别好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