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的一番教导让童少悬受益匪浅, 等她收拾好出门,准备上书院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唐见微的踪影了。
“跑得这么快……”童少悬跑到坊门口时依旧没找到唐见微的踪影, 有点儿丧气——虽然她知道唐见微肯定是去铺子里了。
她,唐见微去铺子里照看生意,这是她俩这段日子以来最普通不过的状态。
但今天童少悬就是很想唐见微,很想陪在她身边。
怀里少了她的温度,让童少悬整个人都提不起劲儿来。
提不起劲归提不起劲,可一想到昨晚唐见微又回到她的怀里, 两人亲吻, 不,擦嘴了一整夜,唐见微有些生涩又娇媚的模样与平日里可是大不相同……
谁都知道唐见微美, 可她的美不止是大家看在眼里的皮囊之外的美。
唐见微骨子里独特,魂儿里的勾人, 只有童少悬见识到了。
这样的唐见微, 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
唐见微是我的妻子,我的。
小绵羊吭哧吭哧地往前行,以往都是跟在主人身后的小绵羊, 今日却冲得比童少悬还要快几分。
白二娘走到书院门口的时候, 发现小绵羊自己来上学了, 颇为奇怪, 上前一腿将它挡下了, 回头一看,好么, 童长思还在十步开外的地方慢慢挪着。
缓慢蠕动的前进方式白二娘可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唐见微嫁到童府之前, 那个病恹恹的童少悬么?
“长思?”白二娘等着她走过来,有点儿担心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
本以为抬起头来的童少悬会露出一张病容,可真没想到,一抬头满脸的笑容,“春风得意”这四个字在童长思饱满到几乎要荡漾出来的笑意面前,都不见得能有多得意。
白二娘被她这副怪样吓了一跳:“长思你……没事吧?这是中邪了还是被人下了蛊?”
童少悬上前来,抚摸小绵羊圆乎乎的脑壳,感叹道:“是啊,我真的是中了邪,我真的是被下了蛊。”
白二娘:“??”
这一整天,白鹿书院女部的学子们都目睹了童长思诡异的笑容。
散学的时候白二娘和葛寻晴走在童少悬的身后,白二娘纳闷:
“我怎么觉得咱们长思今日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葛寻晴思索了一番,开窍了,上前挽住童少悬的胳膊,贼兮兮地问她:
“长思,你是不是长大了?”
童少悬幽幽地回问一句:“长大?哪儿大?”
葛寻晴:“?!”
饶是葛寻晴也完全没有想到童少悬会给她这样的回答。
白二娘痛呼:“完了完了,长思被葛仰光同化了,被你带蠢了!”
葛寻晴怒道:“什么叫被我带蠢了?明明是被嫂子折腾傻了!”
童少悬仿佛没听到她们的揶揄,独自走在前面。
葛寻晴跟白二娘说:“说起来,今天攻玉怎么没来书院?”
白二娘:“是不是有事啊?”
白二娘所说的“有事”二字,指的是六嫂的包子铺忙不过来,或者是她弟弟身体欠佳,需要在家里照顾。可是听在葛寻晴的耳朵里,立即联想到石如琢身陷危险,不免心惊肉跳。
葛寻晴脸色惊变,几乎是喊出来:“不会是吕澜心又回来找她麻烦了吧?!”
周围经过的同窗们都被她这一声喊叫吓了一大跳:
“葛仰光你有病啊,喊这么大声。”
“吓死人了!”
“葛仰光一向如此,日常发作罢了。”
葛寻晴跟谁都熟,走哪儿都有人跟她打趣,但此时她是真的紧张,没工夫开玩笑,严肃地挥了挥手,示意“别闹”。
听到“吕澜心”这三个字,童少悬也非常敏感,蓦地从幻想中清醒,回头道:
“吕澜心?”
白二娘被她俩这严肃劲儿弄得也很慌,仿佛吕澜心回到夙县已是事实:“你们别一惊一乍的,太吓人了。”
葛寻晴自己吓得不轻:“不行,我得去她家看看。”
白二娘也觉得去看看才踏实:“走走走!”
童少悬本来是想要散学之后直接去铺子里找唐见微的,葛寻晴这么一说,她冷汗都快出来了,什么春情都被那个人的名字驱散得一干二净。
三人几乎是一路小跑往石如琢家去,没想到半路遇上了唐见微。
“阿慎!”
百步之外童少悬就瞧见她了,葛寻晴和白二娘还纳闷,哪有嫂子?拨开人群又走了好久,这才看着了拎着个篮子的唐见微。
这是什么眼力?
“你们怎么在此?”唐见微看见她们仨火急火燎的样子,琢磨了一下立即想到了,“你们是来找如琢的?她怎么了?”
童少悬说:“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到书院去,我们担心她出事,就说去她家看看。你怎么在这儿?”
唐见微抬了抬手里的篮子,里面用碎花小布盖着,看上去沉甸甸的:
“我也是去她们家的。之前六嫂介绍的温婆给我姐开了药,吃完之后姐姐的病情好多了,这事儿我也跟你说过。本来我想着说这回礼直接给六嫂,让她带回家去分给如琢和如磨。结果今天她也没上铺子来,我就说别等了,直接给人送过来。”
“六嫂也没出现……”葛寻晴更慌了。
“真的是吕澜心寻来了?”
“还是鹤华楼查到是攻玉写的嘲讽诗?”
“应该不会,攻玉那诗除了咱们几个特别熟悉她文风的人之外,应该没人看得出来,毕竟她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