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夏的二世皇帝武天赐,史书上的评论各异。
《大夏、君王列传》一书中深刻的剖析了他的成长历程,认为他犯下的种种错误,从始皇帝傅小官决定将皇位传给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登基之后所做的那一切终将成为悲剧!
这些悲剧真要论起来,便是在他的成长历程中,尤其是在始皇帝傅小官身边的那一年里,他未曾领会到始皇帝的深意,也或者说这是始皇帝在帝位的传承上犯下了一个错误——
他统一大夏、治理大夏都做得很好,但很明显,他欠缺了教导出一个好的继任者的经验。
也有史书认为,始皇帝的这次禅让是在匆忙中进行的,这其中有诸多缘由,但最能被大夏百姓接受的缘由只有一个——
始皇帝应该是对帝位的禅让有过犹豫,在这之前,他从来未曾设立太子,他有许多的儿子,在早些时候他应该想的是让他的这些儿子们来竞选皇位,所以他的儿女们都在老大儒文行舟的手下读书。
竞选,这是始皇帝曾经提出的一个观念,包括大夏的高官他曾经也设想过以竞选的方式来产生。
但不知为何始皇帝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又急于去开拓远海市场,急于去过他所希望的那种逍遥生活,于是将帝位甩手丢给了思想和经验都尚不成熟的慧皇,这才酿就了慧皇此后数年的种种迷惑行为的产生。
故,慧皇之过,在于始皇之过!
也有史书认为,慧皇天赐,乃始皇帝长子,师承大夏大儒文行舟,随始皇帝临朝听政年余。
始皇帝既然选择了皇长子武天赐继承大统,那么这足以说明慧皇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之人,他的身上一定有着诸多的闪光点,然而他的这些闪光点在始皇帝傅小官的强大光辉之下便显得微不足道。
这便是萤火之光之于皓月!
始皇帝开创了三相议政、内阁表决之法,其意在于限制皇权、在于博采众家之长,集众人之智慧来共同制定有利于大夏之政策。
这便是对皇权的束缚!
始皇帝意图解开大夏百姓头上的樊笼,他似乎也意图给皇权套上一个樊笼。
慧皇继位,虽年幼,却也有继往开来之大志。
但慧皇终究未能明白始皇帝的良苦用心,他被自己给困在了笼子里,这便是心魔,可惜的是他终究未能走得出来。
……
……
秋日的长安有着别样的美丽。
武天赐在刘瑾的陪伴下真的溜出了皇宫,走在了朱雀大道上。
他穿着一身精锻长衣,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扮成了一个公子哥儿的模样。
他本就生得俊朗,唇红齿白器宇轩昂,看上去并不像是十三岁的模样,倒像一个成熟的少年,行走在这人潮涌动的朱雀大街上,迎来了许多女子投来的目光。
这一切看在极少出宫的武天赐的眼里,都是新鲜的。
他想起了去岁随父亲去墨州皇家农庄的情形,忽然觉得这样无拘无束的日子很美丽——徜徉在这朱雀大道上,朝中的那些破事都不用去想,晒着这秋日暖阳,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听着那些嘈杂的声音,似乎可以洗去心里的烦恼。
可是真的能洗去么?
这是朕的国家!
这些都是朕的子民啊!
他们在父皇的治理下都过上了这样无忧无虑的好日子,朕又能为他们再做些什么呢?
朕能不能让他们的生活过得更美好?
能不能像父皇所期许的那样,让大夏再上一层楼?
父皇说和大臣相处得以心相待,和老百姓相处得以诚相待,这半年以来,朕是真的拿三位宰辅当叔伯对待的,但朕的心换得了他们的心么?
他们跟随父皇已久,而今想来,朕所说的每一句话,在他们的心里恐怕都会和父皇去比较一番,于是自己的话就变成了笑话。
远征夜郎国,这是卓尚书带回来的父皇的口谕,朕不过是按照父皇的意思去做,他们居然也要求要通过内阁决意。
那么若是这件事是朕提出来,朕所主导的,他们岂不是当场就会反对!
少年的心顿时就不美丽了。
他觉得自己的骄傲在群臣面前荡然无存。
武天赐意兴阑珊,心想既然你们都有本事,那朕……就不去操那些闲心了,免得给自己找了个不自在。
“刘瑾,”
“奴才在!”
“内帑还有多少银子?”
刘瑾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回皇上,太上皇给皇上留下了足足一亿三千两银子。”
“哦……”武天赐想了想,没有接着往下说。
他抬步继续前行,走过了朱雀大道,来到了七道桥。
已近午时,该吃饭了。
这里是朱雀大街三百七十八号,四方楼就在这里。
这时候的四方楼已经有了许多客人,武天赐是临时出宫,并没有预约,二楼的雅间居然没有了。
“少爷,要不要奴才去给这四方楼的掌柜的说一声?”
武天赐摆了摆手,“不必,咱们就坐一楼大堂。”
二人在小二的引领下坐在了一楼大堂靠窗的角落里,武天赐拿着菜单极有兴致的点了六个菜。
大堂里的人也不少,能够在四方楼吃饭的当然不是普通百姓,多为商贾。
隔壁的一桌坐着六个人,此刻便有了话语传到了武天赐的耳朵里。
“朱兄,听闻你家正在委托瑶县船厂建造巨型商船?”
“嘿嘿,邱兄的消息挺灵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