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做你的家人。”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让许春秋感觉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她剥开糖纸,低头衔住了那颗水果硬糖。
很甜很甜。
……
当天晚上回到公寓以后,她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着了,昏昏沉沉地陷在了梦境里。
还是那个熟悉的梦。
仍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她听到许汉白歇斯底里的声音,她在无边的黑暗里,朝着光的方向奋力奔跑。
好冷啊……
她冷得呵出了一口白气,鼻尖和手指都冻得通红,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要僵住了,一呼一吸的喘息好像都带着铁锈味。
可是她却不要命地朝着光的方向飞奔着,几乎是在用尽自己的一切朝着那个方向奔跑着。
她的光转过身来,笑意盈盈地朝她张开双臂:“许春秋。”
她闯入了一个炽她接住了。
无边的黑暗渐渐地褪去,视线变成一片连绵的白。
她什么都看不到,她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被架在冰与火上烤,上一刻还置身冰川,下一刻她就掉进火里。
很难受。
许春秋是被冻醒的,她昏昏沉沉地半眯着眼睛,嗓子烧得疼。
她伸手要去够床头柜上的水,连着摸了两把都没有碰到,她掀开被子,正打算要下床去拿的时候,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被推到了她的手里。
她低头咳嗽了几声,捧着杯子连着喝了好几口,这时她的眼睛才终于适应了黑暗的光线。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陆修穿着深色的圆领居家服,他俯身用手背贴在她的额头上,接着拿走了她手中已经喝空了的玻璃杯。
“……陆总?”
她的嗓子干涩得像是被粗粝的砂纸打磨过一样,声音沙沙的。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修直起身来,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以前一直没有告诉你,公司替你安排的这套公寓我也有出入权限,本来不想贸然过来的。
“吓到你了吗?”
许春秋拥紧了被子摇一摇头,她偏过头去,小小声地打了一个喷嚏。
“供暖系统出问题了,维修师傅说明天才能过来修。”
大半夜的暖气突然坏掉,陆修熬夜批文件越批越冷,伸手在暖风口上探了探才发现,吹出来的都是冷风。
公寓是中央供暖,暖气和空调是同一个出风口,陆修神色一凛,当即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他大步流星地夺门而出,急促地敲着许春秋家的门。
没有人来开门,房间里听不到一点动静。
陆修登时慌了:“许春秋,你还好吗许春秋?”
仍旧是没有声音。
好在指纹锁里早就已经录入了他的信息,他当机立断地用指纹解锁,推门而入。
焦急之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进了许春秋的公寓便直奔卧室,小姑娘冷得蜷缩成一团,额头上汗涔涔的,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陆修伸手去触她的额头,心下一沉:“你感冒了,可能有点发烧。”
“感冒药放在哪了,还在行李箱里吗?”
他回过头去,眼看着就要从她的卧室离开,去客厅里找药。
衣服袖子却被人从身后抓住了。
不光是袖子,还有居家服的下沿,许春秋烧得脑子里一团浆糊,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理智像是毛线一样乱糟糟地缠绕成一团,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潜意识之下习惯性的本能。
她抓住陆修的衣服,像是一只树袋熊一样双手环抱住他的腰:“……你不要走。”
陆修回过身来,耐心地对她说:“我去客厅给你找药。”
许春秋紧紧地闭着眼睛,仍旧是不撒手。
“你发烧了,需要吃药,”他在她的头发顺了顺,安抚地说道:“我不走,我去给你找药。”
她收拢了手臂,越抱越紧,口中好像还在细细碎碎地说着什么,陆修微微倾身,他听到许春秋喃喃地念叨着:“你不要走,我好冷……你不要走。”
陆修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拉开许春秋揪着他衣服的手,接着连着许春秋带着她身上的被子,像是抱起一个巨大的寿司卷一样一并打横抱了起来,稳稳地走向客厅。
“我不走我不走,你的药在哪里,我们一起去拿?”
许春秋在他的怀里猫儿似的蹭了蹭,有些心虚地小声说道:“……忘了。”
“你啊……”陆修叹了一口气,被这么一句回答气得不轻,“大晚上吃方便面,感冒药到处乱扔,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啊。”
许春秋皱着眉头在他的怀里拱了拱,眼前一阵一阵地眩晕着,太阳穴里像是扎了根银针。
她扁着嘴,话语中多了些赌气的味道:“反正从小到大也没有人管过我,又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
“那现在有了,”陆修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把怀中的寿司卷抱得更紧了些,“我管着你。”
……
许春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舒服多了,头已经不晕了,四肢还是软绵绵的。
她挣扎着掀开被子坐起来,低头一看,当场傻了。
被子确实是她自己的,可是这是谁的床,这里又是谁的卧室?
陆修端着一杯水推门进来,很自然地坐在她的床边,不对,是他自己的床边。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这是陆修的卧室。
陆修熟练地把她扶起来:“来,先坐起来把药吃了。”
许春秋就着他的手,吞掉了两片感冒药,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