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块假表给他戴上。”
图子肃一拍脑袋,冷不丁地说道。
服装老师近乎绝望,图导说一出是一出,打得猝不及防,但她还是任劳任怨地给傅南寻找假表去了。
当服装老师费了一番周折,好不容易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假劳力士塞给傅南寻的时候,谁料那谁看都一眼假的劳力士到了傅南寻的手上,西服袖子往下一遮,那表半隐半露地戴在手腕上,反倒叫他戴得像是块大几十万的真品。
图子肃:……
行了,明白了。
合着是人贵呗。
服装组到底还是给他选了一件看上去有些蹩脚的西装,傅南寻一点就透,接下来的拍摄顺利得近乎不可思议。
“收工,今天暂时就先到这里吧。”
图子肃拍板收工,傅南寻穿着那件不合身的西装去找杜子规要他的包。
当他的视线捕捉到他的时候,杜子规正站在工作人员中间,翘首以盼地看向他的方向。
大概是拍摄现场的灯光照的,他的眼睛里亮亮的。
傅南寻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下来就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还发愣呢?”
他从杜子规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包,欠嗖嗖地说了一句:“怎么样,我演戏帅不帅?”
杜子规回过味儿来了,他偏过头来,在傅南寻期待的目光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傅南寻大有一副听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帅不帅啊到底。”
杜子规:“……”
“帅什么帅啊,你演个大渣男还想让我说你帅?”
他嫌弃地绕到他身后去,伸手提一提那件不合身的西服的后领子,二话不说就要往下扒:“去去去你赶紧把这衣服脱了,看着也太闹心了。”
傅南寻“哦”了一声,十分顺从听话地脱下外套交给服装组的老师,接着重新接过杜子规臂弯上搭着的那件外套披上。
两个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那你明天还来不来?”傅南寻重新燃起期待。
杜子规眼神游移地飘了一下:“来什么来,明天还要开戏。”
“我在这里吃吃喝喝,谁替我唱戏去?”
在剧组里才待了一天的功夫,包里的零食少了一半,他拒绝了三次不知道是哪个制片人导演还是经纪公司向他抛来的邀约,场务和工作人员不管是负责什么的,总是会用好奇的眼光多打量自己几眼。
杜子规暗暗下定心想,下次来的话一定要戴个口罩。
等等,什么时候说要有下次了?
他输游戏不是只输了一天吗?
可是紧接着下一秒,他就看到傅南寻的眼帘垂了下来,像是一盏突然熄灭的灯、瞬间枯萎的花。
杜子规:……
“不过……”心软是病,他暗暗地骂自己,可是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地开了口。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明天下了戏开车来接你。”
傅南寻嘴一咧说道:“开什么啊,开着你的老年代步小破车吗?”
这人还来劲了。
杜子规眉头微挑:“瞧不起我的车是不是,瞧不起我还不来了呢。”
“别且啊,不嫌弃不嫌弃。”傅南寻发现自己玩脱了,赶紧疯狂往回找补。
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车子旁边,杜子规的老年代步车凭借着它独树一帜的造型,在剧组停车场里的一众鳞次栉比的车子中如同鸡立鹤群,叫人只看一眼就能毫不费力地认出来。
傅南寻默默地在心里吐槽,这车怕是就这一点好了。
紧接着就见杜子规拉开车门,伸手在车顶拍了拍:“上车吧。”
傅南寻长手长脚地钻进去,放倒了驾驶座才勉强跨过去,窝窝囊囊地缩在过分狭小的后座空间里。
杜子规也跟着钻进去,随手拉上车门。
看上去颇具滑稽色彩的老年代步车就这样从剧组停车场里开出去,一溜烟地不见了。
……
傅南寻的戏份是集中拍摄的,前一天的捂眼前段拍摄完了以后,紧接着第二天就要拍林昼夜在烤肉店里被人针对的情节。
烤肉店的这场是一场群戏,群众演员乌央乌央地坐了一屋子,咄咄逼人的梁璐与一言不发的林昼夜针锋相对,楚津反倒成了个看热闹的背景板。
“各部门准备,第四十九场一镜一次——”
场记老师正要打板,只见副导演抬手让停了一下。
“宋老师来了?”
宋沉舟摆一摆手,表示不用管他。
说来有些令人难以置信,林昼夜与纪山海之间的感情线绵长纠缠,可是现在的这场戏却是宋沉舟进组以来和许春秋对手搭的第一场戏。
在这之前的几个月,与宋沉舟合作得更多的,要么是饰演林小年的白秋鲸,要么就是各种年龄阶段的“小林昼夜”们。
《囿于昼夜》剧组的小演员多,小朋友们都没有什么表演的经验,需要更多的引导,拍起戏来战线总是拉得很长。
图子肃和白秋鲸把许春秋失忆的事情瞒得死死的,尽管没有对手戏,宋沉舟坐在折叠椅上等戏的时候,在化妆间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多多少少也对她异样的状态有所察觉。
她简直就像是……宋沉舟不敢继续往下想下去了。
“第四十九场一镜一次,action!”
场记老师重新打板,“咔嚓”的一声拉回了宋沉舟的思绪,他调整状态,视线落在斯坦尼康机器的取景框里。
群演尽职尽责地窸窣耳语,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