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日的长途跋涉之后,赵括所率领的蚩尤军主力终于追上了因为连续多场战斗而放慢了速度的李牧先锋军。
当天晚上,在帐篷之中,赵括正在听取李牧的汇报。
“主君,这些挛鞮氏的骑兵非常狡猾。
除了第一次臣的突袭之外,他们完全不和臣正面对抗。
每当臣追上他们,他们就会立刻集合所有骑兵想要包围臣。
当臣想要后退换上重甲作战时,他们又会立刻逃亡而去,甚至连劫掠的粮食资源都不要了。”
赵括听着,不由下意识的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
挛鞮氏果然不愧是即将统一匈奴的部族,这狡诈如狐、就连李牧都感到无奈的风格确实是保命的绝佳秘诀啊。
就在赵括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大帐的门帘被掀开,许历一脸凝重的走进来,汇报了一个消息。
“主君,刚刚得到的消息,乐其、廉靖率领两万边骑在平阴城外和匈奴人贸然开战,被匈奴人打得大败。
乐乘身死,廉靖不知所踪,两万边骑伤亡至少过半!”
大帐之中顿时陷入安静。
李牧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乐其、廉靖分别是九原郡、五原郡之中的郡尉,而李牧当年正是在九原郡边骑军团之中服役。
换言之,该有多少袍泽因为乐其和廉靖的愚蠢而死在这场战役之中?
不知何时,李牧右手紧紧握拳,手指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掌心之中。
赵括的表现则比李牧要淡定不少,他平静的发问道:“派去给乐其、廉靖传令的人确定返回了吗?”
许历道:“确实已经返回了,而且也带回了乐其的回复。”
赵括立刻就明白了乐其的用意,忍不住一声叹息:“这愚蠢的抢功行为啊……”砰的一声巨响,有人拍了桌子,不过并非赵括,而是李牧。
李牧几乎是在怒吼:“乐其这个该死的东西,他怎么敢为了个人的政治利益而让如此之多的大赵士兵们走向失败和死亡?”
看着脸色涨红、愤怒无比的李牧,赵括默然片刻,拍了拍这位部下的肩膀:“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们一样,是全心全意为了这个国家而考虑的。
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的政治利益远远比国家利益要更加的重要。
本侯能理解你的愤怒,但本侯希望你能克制住这样的愤怒。
你要从愤怒之中走出来,因为我们还要去修复乐其的错误,明白吗?
如果你完全被愤怒所支配,那我们只会犯下和乐其一样的错误!”
在赵括的劝解下,李牧慢慢的变得平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李牧站了起来,朝着赵括恭敬的行了一礼:“多谢主君教导,臣明白了。”
赵括露出笑容:“回去吧,好好休息,准备我们的复仇之旅。”
李牧离开之后,许历忧心忡忡的开口了:“主君,这一次乐其等人的失败让我们的兵力严重不足了。”
原本乐其所部和赵括会合之后,超过三万骑兵能够轻而易举的碾碎匈奴人,但现在由于乐其的愚蠢,赵括手中只有一万两千蚩尤军可用。
而在赵括的对面,匈奴四部的兵力加起来超过了四万骑兵!面对许历的忧心,赵括的脸色非常淡定。
他思考了一会之后,道:“许叔,你立刻帮我起草一份奏章回邯郸,就说乐乘、廉颇两人刻意教唆乐其、廉靖违背军令,要求太后严惩此二人。”
追究责任是必须的,乐其和廉靖为了一己之私让上万名赵军将士身死,这背后必然不可能仅仅是这两人的意向。
而且赵括也必须要表明一个态度,如果将来每一次赵括开战,麾下的将领都因为这样的因素而自行做出决定,那这个仗还怎么打?
赵括冷冷的说道:“要用最严厉的措辞,让乐其、廉靖背后的人知道——他们越界了!再让学宫和夜莺邯郸分部给点作用出来,本侯要让这件事在最短的时间内人尽皆知!”
赵括是真的很生气。
你对本侯有意见,没问题。
你想要用军功来装饰胜利,本侯虽然不喜欢,但也勉强能理解你。
但是,你至少得把这一仗打赢啊!打个胜仗都不行,一天天屁主意还挺多,简直了。
眼高手低的废物!许历应下赵括命令,又道:“主君,兵力这边的问题呢?”
赵括想了想,道:“晋阳和代郡的兵马应该也要到了吧?”
许历道:“确实如此,但这两郡的兵马加起来也只有五千骑兵左右。”
赵括爽朗的笑了起来:“五千骑兵?
再加上蚩尤军就是一万七千人,足够了。
明天就能到平阴了是吧?
不用着急,匈奴人会偿还他们的罪孽。”
平阴城外,匈奴大营。
伴随着五千多挛鞮氏兵马的到来,整个匈奴四大族长都到齐了。
一场宴会正在大营之中的大帐进行。
由于在击败赵国之时的功绩,兰氏族长理所当然的坐在了最上首的主位上,声音也是最为洪亮。
“主位,这一次我们击败了赵国边骑军团的主力,将来的几年时间里,赵国北部边疆将会成为我们匈奴男儿纵马奔驰的牧场!来,随我喝一杯!”
说着,兰氏族长大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酒爵。
大帐之中充斥着一片喜悦气氛,众多匈奴将领纷纷起哄,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
兰氏族长连饮几杯,心怀大畅,突然目光落在了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