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徐吟从屋里出来,发现兄姐已经起来了,堂中还堆满了礼盒。
“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多。”她茫然地问。
“阿吟。”徐思唤了声,“这就起来了?不多睡会儿?”
徐泽插嘴:“都太阳晒屁股了还睡,大妹你也太惯着她了。”
徐思柔声道:“她还是孩子嘛,多睡才能长高。”
徐泽心道,还孩子呢,昨天把蒋奕射成窟窿的人不知道是谁,连带别人看到他都战战兢兢的。
徐吟不知道兄长一肚子旺盛的倾诉欲,笑眯眯地跟姐姐说话:“睡醒了呀!昨晚睡得可好了!”
李达和魏四完了,所有的噩梦到此为止。日后海阔天空,再也不必被前世困扰了。
这样一想,她心情极好,伸手拿了块糕饼来啃。
徐思道:“你饿了就用早饭,大清早吃这个,腻得很。”
“哦。”徐吟听话放下糕饼,等着夏至去取早饭,然后百无聊赖地看兄长拆礼盒。
“这是什么?”刚才没得到答案,她再次问道。
“别人送的礼啊!”徐泽开心地说。
“谁送的礼?这也太多了吧?”
“不是一家的。”徐思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清早一直有人送礼来。”
话刚说完,外头驿丞又来报了。
“徐公子,徐小姐,这是张家的礼。”
徐吟压根不记得什么张家,看着他们又搬了一车礼物过来,问姐姐:“咱们就这样收下好吗?是不是要回礼啊?”
徐思一脸无奈:“我原不想收的,可是他们放下礼物就走,压根不给机会拒绝。”
徐泽却理所当然:“为什么不收?大妹要当东江世子妃了,他们这会儿赶着来送礼,是为了向李氏表忠心,免得清算的时候连累到自己。这算不得人情,又不用回礼,不收白不收。”
徐吟刮目相看,原来大哥在人情世故上这么通透。
不过她和姐姐不想收,是因为姐姐并没有想当世子妃。
正说着,燕凌练剑回来了。
一看到徐吟,他欢快地问:“起来了?今天天气这么好,要不要出去逛逛?”
徐吟还没回答,徐泽已经翻白眼了:“你把剑放下再说话行不行?还有,满头大汗的,就这么出去,想熏死人啊?”
燕凌立刻把手里的剑甩给燕吉,往屋里跑去:“我洗洗换身衣服,很快就好,等我啊!”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后面,徐泽呆了呆,说道:“哎!我没答应让你们出去啊!”
徐思不由笑出声来。
不多时,燕凌一身清爽,光鲜亮丽地出来了。
“走!阿吉,去驾车!”
看着他们出去,徐泽苦口婆心地劝:“大妹,他们这样是没有结果的,你别放纵三妹,她情窦初开,万一动了真感情,日后却不能如愿,可怎么办?”
徐思笑眯眯:“大哥别忧心,说不定有结果呢?”
……
幽暗的大牢里,腐臭味如影随形。
魏四坐在角落,听着隔壁传来的痛苦哀号声。
那里住的是李达,他的伤势比她更重,皮肤整片整片的烧伤,让他无法坐卧。
另一边,则传来了恶毒的咒骂声:“贱人!灾星!非要把全家害死才甘心,该死的是你,与我们什么相干?”
这是她的大伯母,自从被抓进来,就在日夜地诅咒她。
“呜呜呜……四儿,四儿!”哭的则是她的母亲,到现在都不能接受现实。
魏四苦笑了一下,就算是她自己,也没有完全接受现实啊!
她不明白,怎么就失败了呢?明明计划得那么好,实施得那么顺利,到底哪一步出了错?
迷迷糊糊中,她睡了过去,做起了梦。
在梦里,秋宴顺利举行了,没有徐思,也没有徐吟。但李闻仍然没有选择她,于是她做了和这次一样的事情,与李达勾结,把他骗进望江楼杀了。
世子与某家贵女私会,却被江北奸细暗杀,这件事成了天大的丑闻,于是被顺理成章地掩盖了下来。
失去继承人的东江王,不得不立李达为世子,而她也成了世子妃。
没过多久,深受打击的东江王死了,李达顺利承爵,成为新任的东江王,而她也成了东江王妃。
几个月后,徐家姐妹来了。可这一次,她们不是东江的贵客,而是新任南源刺史送来的礼物。
李达纳了徐大小姐,几乎日夜宿在她那里。
她恨极了,不过新婚几个月,李达对她不冷不热,却对徐氏贱人宠爱有加。
梦里的徐大小姐没有大权在握的父亲,只是一个姬妾,而自己有魏家,有王妃的名号,总能想到办法对付她们。
只是这两个贱人太难对付,李达又护着她们,她的计划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就这么斗了几年,朝廷军打过江来了,东江王府一夜覆灭,李达惨死,而她也被人搜了出来,成为俘虏。
她想了个法子,把徐氏姐妹献给朝廷军的将领,给自己讨得一线生机。然而昭国公突然插手,护下了这对狐狸精。
魏四小姐心中大恨。为什么这对姐妹总是弄不死?为什么总有人要护着她们?以前是李达,现在又来了个昭国公。
到了京城,不知道谁的谏言,新帝最终决定,赦免女眷。
魏四小姐出了牢门,靠着魏家的遗泽在京城留了下来。但是,曾经做过东江王妃的她,怎能忍受这样平庸的日子?她想方设法搭上了逸王,重新回到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