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定好了启程日期,消息送到了各处。
太子依依不舍,拉着燕凌说:“怎么这么快?还说要给你践行呢!”
燕凌道:“我大哥的婚期在九月,现在回去,到家也八月了。新娘子都已经上路了,总不能比新娘到得还晚吧?”
太子想想也对,只得道:“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下课咱们办个践行宴吧?也不叫御膳房安排了,直接去外头的酒楼。”
燕凌自然应允,又抬头看了眼女学生那边,徐吟正好转过头来,两人对了个眼神。
“你有没有在听啊!”长宁公主拉了她一把。
徐吟回过神,声音轻快地答道:“听到了呀!”
“你到底怎么想的?”长宁公主兴致勃勃地问,“还是对燕二没什么感觉吗?他七夕还特意给你送礼物呢!”
“我没什么可想的啊!”徐吟一摊手,“婚姻是父母之命,我们两家隔得太远了,他回去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长宁公主失望地松开手:“这么说也是。”
徐吟反过来问她:“公主,你为什么对我们的事这么感兴趣?”
长宁公主说:“我还不是为姐妹的终身考虑,你不想嫁我皇兄,那我数来数去,好像就燕二还配得上你。”
徐吟好笑:“那公主自己呢?你也就比我小几个月,没想过自己的事吗?”
长宁公主一脸无所谓:“我有什么好考虑的,现在开心得很,一点也不想成亲。等到拖不下去,父皇自然会为我挑选的,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真想得开,不过这么说也没错。以皇帝对她的宠爱,驸马自然是千挑万选的。如果真的不幸挑中绣花枕头,那只能怪运气不好了。
长宁公主的注意力又转回去:“燕二会来找你告别吧?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呢?”
徐吟也以为他会来正式告别,可下了课燕凌就被太子一干人拉走了。
她出宫回府,做功课,料理事务,等到就寝时分,燕凌也没有出现。
“小姐,你在等什么?”小满有口无心地问了句。
“没有。”她合上窗,“该睡了。”
“今天这么早?小姐不看书吗?”
“不看了,早点睡吧。”徐吟揉了揉眉心。
“哦。”小满铺好床,在角落留了一盏夜灯,“那我出去啦,小姐安歇吧!”
“嗯。”
夜晚安安静静,并没有人来敲窗,徐吟看着余火,慢慢睡着了。
她睡得有点不安稳,外头一点风吹草动就惊醒。反复几次,弄得自己都烦了,最后把耳朵一捂,这才睡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传来轻轻的声音,徐吟翻了个身,觉得今晚的风有点大,又迷糊了过去。
外头那人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犹犹豫豫没敢推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概睡得早的缘故,徐吟醒来时,天还只是微亮。
外面还没有人声,丫头们想必还没起。
但她已经没有睡意了,索性起来活动一下筋骨。
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伸手去推窗。
这一推,忽然发现手感不对,有人低低“哎哟”一声,从窗台滚了下去。
徐吟愣了下,飞快地打开窗户,果然看到燕凌一脸委屈地爬起来。
他还穿着昨日的衣裳,身上残留着淡淡的酒意,皱着鼻子抱怨:“你要开窗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徐吟又好气又好笑,从昨晚开始的莫名闷意忽然无影无踪,问他:“我开自己的窗为什么要打招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蹲别人窗户外头?”
“呃……”燕凌无言以对。
看到他手上沾了泥灰,徐吟无声叹了口气,转身绞了张湿帕子递过去:“擦擦吧!”
燕凌一下笑开来,接过帕子先擦了把脸,再仔仔细细擦过手,瞧着脏兮兮的帕子也不好递回去,就抓在手里眼巴巴地看着她。
徐吟状似不在意:“不要了,等会儿你扔了吧!”
燕凌呵呵笑着,理所当然把那帕子小心叠好,收进兜里。
徐吟假装没看见,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
她怔了下:“所以你就在这睡了一晚?”
燕凌点点头,一脸无辜地说:“你这窗台也太小了,我腿都伸不直。”
徐吟无语了,好在现在是夏天,不用担心着凉。
她扭开脸:“卫均呢?让人闯进来睡在我的窗台上,他这个护卫队长怎么当的!”
“他知道啊!”燕凌说,“在墙头盯了我一夜呢!刚刚才走的。”
“……”这叫什么事?徐吟忍不住按了按额头。
燕凌语气讨好地说:“我昨晚想早点过来的,谁知道太子他们拉着不让走,就拖晚了。”
徐吟嗯了声,假作平静:“找我什么事?”
“我、我要回家了……”
“我知道,你说过了。”
“那还是要正式告别一下的嘛!”燕凌低下头,摸了摸鼻子,“京里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你让文长史找一趟周总管……”
他把各项事务都说了一遍,包括一些隐秘的暗线,以及遇事可以走哪些门路等等。
徐吟认真听完,一一记在心里,真心说道:“谢谢。”
燕凌不由笑了,看着她说:“还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
“就那天晚上问过的。”他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轻咳一声,“我回去后,叫父亲请人去南源提亲,好不好?”
这是七夕那天晚上说过的事。他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