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此十几里的山坳,一个探子飞快地跑进去。
“报!将军,伪帝逃了!”
刚刚睡下的梁兴立刻起身:“多少人,往哪里去?”
“兵分五路,一路大约两三百人。”
梁兴眉头皱起。
副将问:“将军,我们也分兵去追吗?”
为了隐藏形迹,他们只带了一个营的精兵,要是分五路的话,五路都不占优势。
梁兴吸了口气,接着问:“燕氏呢?有什么动静?”
“他们也分五路追上去了。”
梁兴骂了句脏话,绝了借力的心思。燕氏大军在侧,人手多得很,根本不用纠结这个问题。
“拿舆图来。”
副将向亲兵扬了扬下巴,自己取了火把过来照明。
几人头碰头对着舆图看了一阵,梁兴最后点了点东南那路:“追这个!”
“将军……”
“此去百里便是渡口,中间还能转道南下,我若是伪帝,定会选择这条路。”
副将信服:“将军说的是。”
意见一致,梁兴长身而起,意气风发:“来人!随我去取伪帝性命!”
虎啸营将士齐声:“遵命!”
略远一些的营地里,楚九公子也得到了消息。
他第一句问:“昭国公追了吗?”
“追了。”甘统领回道,“他们也分五路追上去了。”
楚九公子点点头:“那我们也追吧。”
“世子,我们追哪一路?”
“随意选一路即可。”楚九公子道,“我们人手少,不可能也分五路。再者,真这么做就是明着与燕氏争锋了。既然如此,选哪一路都没区别。运气好凑上了,那就该是我们的,若是凑不上,也算尽了力。”
甘统领赞同:“世子说的是,以我们的实力,尽力便好。”
“走吧!”楚九公子起身,“虽说机会渺茫,可也不能放过,说不准我们鸿运当头呢。”
甘统领称是,转身下令:“集结出发!”
不远处漳州赵氏的临时营地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赵氏领了这趟差事的是赵六公子的七叔,魏国公最宠爱的嫡幼子。
赵六公子也跟出来了,他父亲赵三爷把他塞过来的理由是,跟着叔父见见世面。赵七爷虽然受宠,但兄长说动了父亲,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带上侄儿。
双方心思各异,免不了会有龃龉,赵六公子这些天明里暗里受了不少气。
但他心知这趟差事重要,都忍下来了。要是真能立下大功,受点气算什么?
今日夜半时分,忽有探子回营,赵六公子急忙过去听消息——叔父巴不得避开他,他想不被甩开就得主动。
赵七爷的营帐里,他正跟探子说话,听得赵六公子来了,他转头面对侄儿:“你来得正好。”
赵六公子拱手:“叔父有何吩咐?”
赵七爷道:“前方有异动,需要人去探一探,你带人去吧。”
赵六公子一点也不惊讶,这些天来叔父没少折腾他,这种半夜出动的苦差事,不叫他叫谁?
“是,侄儿遵命。”
他领着十几个亲卫出了营地,正在山路上绕着,忽地属下提醒:“公子快看!”
赵六公子转回头,看到营地的方向燃起了一行火把。那些火把先聚在一起,随后连成长龙,沿着山道往另一方去了。
“糟了!”他心中一咯噔,“马上回头!”
然而山路崎区,等他们回到营地,已经空空荡荡,人和马都不见了。
“公子!”他留在营地里的人手从暗处钻出来,“属下就知道您会回来,七爷他故意调开您,您一走他就带人去追伪帝了!”
赵六公子心一沉,问他:“伪帝今晚逃了?”
“对!兵分五路,七爷追着其中一路去了,您现在快马加鞭,说不定还能赶上!”
赵六公子沉默半晌,却叹了口气:“不追了。”
属下惊疑:“公子?”
赵六公子道:“伪帝分兵五路,叔父追的未必是对的。且他今晚这么对我,根本就是撕破脸皮,就算我追上去,他还会有别的招。这回带出来的都是他的人,我明面上玩不过的。”
“那怎么办?”
赵六公子翘了翘嘴角,拿出一只竹哨:“他以为我只能跟着他蹭功劳吗?我要蹭也跟更厉害的人蹭。”
……
一个时辰过去了,徐吟和燕凌还蹲在原地。
他们俩很澹定,统领倒是急了,在旁边团团转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公子,会不会伪帝已经走了?”
“走了就走了呗!”燕凌揪了根狗尾巴草在手里玩,悠闲地说,“不是已经让人去追了吗?还非得我自己去啊?”
统领想不出话反驳,默默地跟着蹲下了。
发现兵分五路,公子立刻通知大营,让人分头去追了。只是他们在这里守了好几天,就为了亲手抓住伪帝,要是最终落到别人手里,怎么想怎么亏。
“别急。”徐吟安抚道,“伪帝要真的在逃命,就不会只带这么点人,何况他另有所图。我觉得他这么做,是在引开别的追兵。”
燕凌却不客气地道:“你就是想得太多,其实有什么所谓?伪帝倒行逆施,不是我也会死在别人手里。功劳少一点就少一点,本公子不需要用这桩大功来彰显自己。”
统领一愣,把这句话放心里想了几遍,羞愧道:“公子说的是,属下得失心太重了。”
见他受教,燕凌露出一点微笑。
三人又蹲了一会儿,一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