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精疲力尽的李平安,挣扎着要出去,看看自己生下的孩子。
虽然被告知自己生下的是女孩,但她想要亲眼看看,是男是女。
因为稳婆并未给她看。
“我的孩子,让我看看我的孩子!”她挣扎着,不顾稳婆、宫女的阻拦,不顾精疲力尽,要往外走。
黄姈适时出现,拦住自己的女儿:“孩子在太后那里,你出去做什么?”
“娘,是男孩,对么?是男孩!”李平安哭起来,黄姈回答:“是女孩,太后看过了,娘也看了,是女孩。”
李平安泣不成声:“那为何不让我看一眼!”
“过一阵你就能见着,急什么呀。”黄姈扶着女儿躺到榻上,“产后见不得风,你这么出去,落下病根,如何是好?”
“娘...”
“听话,你自己都做娘了,怎么如此任性呢?”
李平安拗不过自己的娘,只能躺下,但情绪依旧激动。
她觉得自己生下的应该是男孩,但父母不想外界知道自己生的是男孩,所以声称是女孩。
否则将来父亲更进一步,就等于夺了自己亲外孙的位。
虽然李平安知道,父亲这么做是无可奈何,否则全家都会有危险。
但是,萧询突然去世,她连萧询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悲痛欲绝之际,愧疚不已,进而演变为执念:想给萧询留后,以全夫妇之情。
所以,如果今天她生下的是男孩,就该光明正大的公布出去,她认为,父亲不会为难这个孩子的。
这个孩子能以“萧询之子”的身份,堂堂正正活下去。
而不是一辈子隐姓埋名,如同老鼠一般东躲西藏。
所以,如果生下的是女孩,为何稳婆不让她看一看?
为何娘也不让她看一看?
现在,宣布生下的是女孩,外界就会认定这是女孩。
想着想着,李平安又哭起来,黄姈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不发一言。
李平安生下的,必须是女孩,这样最好。
所以,哪怕方才生下的是个带把的,也必须是女孩。
黄姈看着抽泣的女儿,心中不是滋味。
当初她诞生时,是女孩,但父亲黄大车为保住她母亲不被赶出去,撒了个谎,谎称她是男孩。
于是,黄姈自幼便女扮男装,一天天长大,连嫡母、弟兄都认为,她是“黄四郎”,却不知她是黄四娘。
直到遇到了李笠,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人,她才恢复身份。
现在,李平安生下的即便是男孩,也因为总总原因,必须是女孩。
黄姈不想女儿东想西想走极端,劝道:“太后会悉心照顾孩子的,你莫要着急,好好休息,等恢复了,自然就能见到孩子。”
“好好想想,自己图的是什么呢?莫要任性了,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耶娘再怎么看护你,迟早要先走一步,你想让弟弟们看护你,好歹,也为弟弟们着想,对不对?”
黄姈能说的只有这些,李平安不傻,听出言外之意。
她生下的肯定是男孩,不然不会连看都不给她看一眼。
父亲可能不会为难这个孩子,若她任性,执意要让人知道这孩子为男孩,父亲大不了承担骂名。
可将来,父亲不在了,母亲也不在了,她的弟弟呢?会容忍这个前朝皇位继承人活下去么?
最好的处置,就是让这个孩子淡出人们的视野,以女孩的名义,活下去。
只有当萧询被人们认为已经绝后,那么,这个孩子才能平安。
许多年以后,长大成年,默默地娶妻生子,默默的为萧询延续香火。
李平安想到这里,心情缓和。
她为萧询生下了儿子,这就够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确保这个孩子,平平安安长大。
父母可以容忍她的任性,弟弟们未必。
“娘,我...何时可以看看孩子?”李平安问,黄姈见女儿表情,知道女儿想通了,松了口气,回答:
“看太后决定吧,稍后再说。”
太后知道轻重,也知道这是必须信守诺言的“交易”,所以,知道该怎么办。
“娘,张贵人呢?张贵人生了么?”李平安又问,黄姈摇摇头:“还没消息呢。”
不一会,有内侍来报,说张贵人生下一个女孩。
对于这个消息,李平安有所怀疑,黄姈也不多问,陪在女儿身边。
事关重大,所以这几日,就由她守在李平安身边,免得女儿想不开,任性乱来。
女儿确实任性,甚至可以说不为大局着想,但黄姈无法斥责女儿,只觉对不住女儿。
李平安是为了李家,嫁做萧家妇,是做父母的要求女儿,做一个好儿妇、贤内助。
现在,女儿为了亡夫这么做,做父母的,又能苛责什么?
还好,李笠考虑到女儿可能会有的心情,特地让黄姈来“以防万一”,即是避免突发意外,也是为了好好安抚李平安。
至于张贵人生下的是男是女...
另一边,准备好的一处宫殿,谢太后看着襁褓中啼哭的婴儿,泪流满面。
李平安生下的,是个男孩,所以,萧询有后了。
而张贵人生下的是个女孩,所以,李平安生下的孩子,是独苗。
丧子的谢太后,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孙子平安长大,让其娶妻纳妾,生下儿子,给萧询延续香火。
那么,作为“交易”的一部分,她必须配合李笠演戏,让外界以为这个孩子是女孩,如此,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