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二夫人登门作客,称事情已经办妥,那张房契也亲自退还了回去,“我去的时候,正碰到济世堂的陈大夫从里头出来。而顾侯爷和顾夫人神情很是难看,尤其是顾夫人,整个人都傻住了般。我向顾侯爷还房契的时候,顾侯爷也没说什么,还当着我的面吩咐下人去收拾行囊送顾夫人离开。”
锦绣姐弟对望一眼,锦玉问:“顾夫人要去哪?”
钟二夫人说:“听说顾夫人身体有漾,顾候爷要送她回陕西祖宅养病。”
锦玉撇唇,这就是顾炎说给他们的一个交代?
看着姐弟二人的神色,钟二夫人叹气,“我知道,你们姐弟受委屈了,顾夫人也确实做得过火了。可顾侯爷却是个好的,出了这事,顾侯爷也很震怒,可再如何生气,总不至于休妻吧?豪门大富可是轻易不得休妻的。送顾夫人回祖宅,也算是给你们一个交代了。”
锦绣连忙说:“夫人,这个道理我明白的,我也从没想过要把顾夫人怎样,只是觉得,这样的人,我惹不起还躲得起吧。以后不与她打交道就是了。”
钟二夫人赞赏地点头,“我也知道你心里憋着气,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也只能如此了。”然后又对锦绣说,“虽说这事儿是顾东临引起的,可他现在也不好过……”
锦玉冷笑一声,一脸的忿恨。
钟二夫人叹口气,“那日,顾东临回去后,就病下了,听说还口吐鲜血,大夫说是怒火攻心所致。姑娘你也是大夫,自当明白这是如何的愤怒才会口吐鲜血?”
锦玉撇唇,却没有言语。
锦绣长长一叹,想着顾东临那急怒绝望的脸,心头也隐隐作痛着,这件事中,她是最无辜的受害者,想必他才是最不好受的吧。
“……这都是顾东临一意孤行惹出来的,可这也不是他的本意,你也甭往心里去了。因为昨儿个我去顾府的时候,顾东临已整装去了西北。”说起顾东临,钟二夫人也是一脸的感叹,“你肯定不知道,这才短短几天呀,这孩子便瘦了一大圈,身上的衣裳好像是罩在身上似的。”
锦绣没有过多的震惊,只是幽幽地叹口气,一时间,不知该作何感想。
……
没了顾东临时常的叨拢,没了顾夫人的蛮横,锦绣这个冬天过得很平静。有关之前的风风雨雨,也随着顾夫人去了陕西祖宅,而让一切都静止。
没有人再不长眼地提及那件事,锦绣生意照做,病人依然多,甚至比以往还增多了两成。已有隐隐超越楚家药馆之势。
锦绣知道,同行之间的竞争也是很激烈且残酷的,所以尽可能地让人关注楚家那边,不过听说楚家药馆几位继承人正在争家主之位,所以没能腾出手来对付她吧,这倒让她小小松了口气。
她甚至还很不厚道地期盼着,希望楚家那一大家子永远争斗下去。
11月底的时候,金陵城忽然蹿了一批土匪出来,听说是西北地区逃蹿而来,据可靠消息称,是甘肃镇里最凶狠最残暴的马帮,因为在甘肃被官兵剿得走投无路之下,匪徒们便一路逃蹿来金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也不过一夕之间,金陵城外接连传出有数家富户被马匪洗劫并满门灭口的骇人传闻来。
锦玉匆匆回来对嘱咐锦绣,“姐,最近城外不大太平,好些出城的富户都被马匪给洗劫了,那些贼子可够狠的,全是不留活口,女的jiān_shā,男的一刀毙命。”
“如今城门检查从严,就怕那些马贼混了进来。但饶是如此,仍是让那乔装打扮的马贼混了一部份进来,前两日还有位米粮商行糟到洗劫。”
听说马贼混进了城里,一时间,金陵城人心惶惶。锦绣担心锦玉外出安全,不让他出门,而锦玉却担心药铺没有防守,容易让马贼趁虚攻进。
锦绣药铺位于金陵城繁华街道的拐弯胡同里,地段还是不错的,即僻静,又有较宽的地盘,租金却还不算贵,经过一年多的扩张,先前单开门的铺面已扩大到五开门,铺面是够宽,上上下下近三十余人,却全是手无寸铁之人,若真被贼人垫记上,估计还真会把小命送上。
提心吊胆了半个月,又听说那群马贼又勾结了本地绿林帮派,势力徒然扩大了数倍有余,在城外到处为非作歹,老百姓弄得人心惶惶。
金陵知府现在很头痛,金陵太平了这么多年,谁会想这群贼子们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壮大?如今,老百姓们怨言很大,可他也很为难呀,金陵上下也不过三千兵士的防守,总兵何天刚倒也领了官兵去剿匪,杀敌上百,老百姓松了口气,但官兵们受伤也颇严重。
以锦绣药铺以及齐家药馆为首的两间药铺,为了治疗伤兵,差点累得人仰马翻。
匪首们的猖獗,金陵城的城防越发严重,因为匪首的猖獗,使得金陵城上空都蒙上一层阴影。
若是以往,金陵各处的雪景还能吸引好些文人墨客的观赏,但今年因马匪的肆虐,大多数人都不敢出城。
今日夜里,锦绣睡得正香,便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吵醒了。
刚开始还以为是那些马贼来了,锦绣吓得面无人色,正四处找着家伙,后来才听说是何劲的人马受了伤,特意让锦绣开门治伤。
身为大夫,是没有拒绝病人的权利的,就算再不愿离开温暖的被窝,这时候也不得不穿戴完好,开了铺子的门。
何劲一身藏青色披风,里头同色系的袍子,只是袍子被划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