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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得面色青白的徐子泰摇摇晃晃地正准备离去,忽然身后响来一阵惊呼,“王大夫晕倒了。”
身后一阵高低低的惊呼声,紧接着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他愣了一会,等他回过神来时,只见一群人抬着一个身穿绿袍头戴绿帽子的娇小身子出来了。徐子泰心里一惊,连忙上前询问,负责抬人的几个辅医看都没看他一眼,边走边说:“这已经是第二次晕倒了。得把王大人抬下去喝盐糠水,吃点东西,好生歇着才是。”
第二次晕倒?
徐子泰怔了怔,原来做大夫并不若想像中的轻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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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了两天,靼鞑又来了。这回攻击的仍是中路葛峪堡,徐子泰不料靼鞑如此快又卷土重来,从城墙下密密麻麻的靼鞑,倒吸了口凉气,接连两天三夜的战事,使得中路将士损伤惨重,受毁的城墙都还来不及修补,受了伤的伤兵们都还没来得及医治,目前能作战的士兵也只有往常的一半不到。
徐子泰当机立断,一方面督促迎战,另一方面加紧让人点燃锋火向各路大军求救。
各路大军很快就前来支援,眼看援军就要到,但靼鞑却在这时候退了。
徐子泰惊疑,为怕靼鞑有诈,仍是让人继续严密观察。果然如他所料,靼鞑确实是佯退。
过了大半天,靼鞑又来进攻了,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徐子泰从被窝中爬了起来,他身上也还穿着白日里的甲胄。因为有了防备,靼鞑偷袭并没能成功,依然止步于边军严密的防守之下,没能越雷池一步。
但是,徐子泰却受了伤。
不过他还算是有运气的,靼鞑也并不知道,他们在无意中伤了这儿的最高将领,只觉此处城堡防守严密,在失去了千余人的代价下,仍是没能撼动分毫,泄气之下,又与靼鞑其他部落汇集,往在下西路的柴沟堡进攻去了。
“我是上西路的游击将军,王锦绣呢?让王锦绣来给我医治。”骄横的语气被毫不客气地打断后,其他受伤人员立马改变了语气,“不知王大人现在是否有空?我想,还是让王大给我医治好了。”
“这位大人,您这伤并不算多严重。自然用不着王大人亲自出马。我也可以替你医治的。”一般手术台前的“主治大夫”如此说后,便能打消大部份人的疑虑与紧张。
但也有少部份人仍是觉得,如果不让锦绣医治,他们这条命也会没了。
徐子泰胸前中了一箭,对于接受并习惯了锦绣流水线式的救治方法的军医来说,真的只是小儿科罢了,但他的亲兵兼贴身小厮却非要去请锦绣给他医治才肯放心。
徐子泰是勋贵子弟,他受伤的消息很快就传进安阳郡主耳里,然后,安阳郡主也顾不得军营里的腌赞,一路坐了车子过来看个究竟。
因为靼鞑又绕道去了下西路,那边自然也需要大量的军医,中路营这边自然就少了许多军医了。
此时,徐子泰的中路军营也还入驻了三十多名军医,其中最高品秩的便是正六品的太医齐玄英,以及同品秩的郑有为郑医官。
徐子泰又是中路军营里的最高将官,自然受到最高规格的医治。
但看在安阳郡主眼里,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大夫能有几分医术?于是非常不满地质问:“王锦绣呢?怎的不让她来给我儿医治?”
伤兵营里虽然不许女人进入,但安阳郡主是徐子泰的母亲,自然得到特许。再来中路军营的伤兵营又远离前线,安阳郡主的到来自然也不会受到多方拮难排查,是以很是轻松地来到徐子泰跟前。
护士望了安阳郡主一眼,说:“王大人并不在此,她去支援下西路去了。”此次战争已主要集中在下西路一带,中路军营虽然也被靼鞑进攻,但兵马并不多。所以军医们自然要派人去伤亡最严重的战区进行紧急救治。
而锦绣在晕倒后,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醒了后,便直接去了下西路。哪可能又折回来专门给徐子泰治伤的道理?
安阳郡主蹙着眉,一脸心痛地望着儿子肩膀以及胸前的箭矢,“立即派人去把王……大人叫回来吧,她医术最好,有她在,我也放心。”
徐子煜轻声道:“娘,下西路战事最是激烈,那边伤亡肯定也很惨重,她不可能再过来的。”
安阳郡主不以为然地道:“不去叫她,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过来?”在安阳郡主眼里,王锦绣是小儿子喜欢的人,她想要嫁入徐家,正是力求表现的时候,现下正好有大好的表现等着她,不愁她不过来。
徐子煜面有难色,虽然他也很心痛担忧大哥的伤势,可锦绣并不在此,再来下西路那边战事激烈,锦绣肯定也忙得不可开交,就算有私心,也不可能置大堆伤员不顾只为了过来医治受伤并不严重的大哥吧?
一旁的护士安慰安阳郡主说:“这位夫人,放心好了,我们齐大人可是王大人最得意的首席大弟子,齐大人医术也是没得说。徐大人不会有任何事的。”
安阳郡主看了这名护士一眼,“你是说,我儿是王锦绣的徒弟给医治的?”
“是的。齐大人的医术也是极厉害的。徐大人已经没大碍了。只要修养几天就生龙活虎了。”护士一脸的自豪。
安阳郡主挑了挑眉,“王锦绣还有弟子?”她怎么一直没听说过?
“不瞒夫人,王大人这位高徒,年纪比王大人还要大呢。”护士给徐子泰量了体温,一切正常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