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一般的新人身上,再是不愿也得点头的,怎么放到锦绣身上,她却说得这般自然?
“……”郑贵妃脸色僵住,很想喷锦绣一头一脸的口水。
但锦绣接下来却又说,“所以呀,贵妃娘娘还是留下来和锦绣一道侍候太后吧。”
郑贵妃一时滞住,她自然不想留下,可身为媳妇,侍候婆母,确实是天经地义的。
若是说个不字,便是不孝的表现。她万万不能留下这个口舌的。尤其太后还是她的堂姑母。
太后却有些不悦,说:“这儿不是有你这个神医在吗?哪还需要贵妃侍候?更何况她除了端茶倒水外,对医理一窍不通的。留下来也是累赘,还不如回去。以免碍哀家的眼。”
郑贵妃连连点头,锦绣却道:“太后心疼贵妃娘娘,是贵妃娘娘的福气。可就是因为如此,贵妃娘娘就更不应该这个时候离开太后,自己享福去呀?”她一张小眼睛很是诚恳地望着郑贵妃,佯装没有瞧到她已渐渐有扭曲之意的脸,说:“更何况,锦绣虽说会医理,可却做不来端茶倒水的活儿,干脆这样吧,锦绣负责侍候太后用药,以及诊治,贵妃娘娘就负责给太后端茶倒水吧。”
郑贵妃气得俏脸扭曲,恨不得活吃了锦绣,或是拿贵妃的身份喝斥她一顿。可她要真这么做了,估计她不孝敬太后的名声也会传出去了,她在皇帝跟前本就没多少体面,若非太后给她撑着,早就失宠了。
太后也是气怒不已,又说:“两个人留下一个人就成了,哪用得着你们两个人服侍的道理?反正哀家也没什么大碍了。就留一个下去歇着吧。”
锦绣一脸的惊喜,“唉呀,真的吗?太后已经没大碍了吗?那太好了,看来是这药是起了作用了。明日里还得继续喝才是。”
太后见说漏了嘴,也不好再说自己不舒服了,于是含糊地说:“是呀,哀家已没大碍了,还是就只留一个人服侍我就成了。”
锦绣立马站起身,笑眯眯地说:“既然如此,那锦绣就先回去了。贵妃娘娘,太后就劳您照顾了。”
郑贵妃目瞪口呆,太后也是大怒,她强忍着怒火说:“哀家的意思是,让贵妃下去歇着,你来陪同我老婆子。反正你懂医理,再则,哀家这病时好是坏,万一你去歇着,哀家的病又发作了怎么办?难不成,你不愿侍奉哀家?”
锦绣当然不愿侍候她,连多瞧她一眼都嫌烦。可真要这么说出来,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于是锦绣说:“能侍奉太后是锦绣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只是,太后有儿子有媳妇,不让自己的媳妇侍候,却让我一个小辈来侍候,这要是传扬开去,可要锦绣如何做人呀?”然后一脸的委屈,“这知情的吧,肯定会说锦绣仗医欺人,故意把贵妃娘娘给挤走,让贵妃娘娘无法尽孝在太后跟前。不知情的,还以为贵妃娘娘不愿侍奉太后。太后,锦绣是小辈,被人说两句倒无所谓,可贵妃娘娘毕竟是您的媳妇,真要是传出这样的话来,可要贵妃娘娘如何做人呀?”
郑贵妃恨不得跳起来给锦绣两个耳刮子,可是她与太后别有目的,也不好做得太过明张目胆,只好忍下一肚子的气,说:“锦绣说得极是。母后,您就让臣妾服侍您吧。”
太后脸色很不好看,郑贵妃苦笑,嘴里却说着,“臣妾也知道母后心疼臣妾,这天底下从来都是媳妇服侍婆母的,哪有隔辈的孙媳妇单独服侍老祖宗的道理?母后您就成全臣妾对您一片孝心吧。”
太后无耐,只好同意。接下来,便是漫长的侍疾生涯,露雅姑姑也面露倦色,太后也颇是心疼,让她下去睡下,但锦绣却说,“太后都病成这样了,露雅姑姑可别忙着去睡呀,你若是歇着了,那等会子万一太后有个好歹,可要我和贵妃娘娘怎么办呀?”
太后一肚子的气,很想说,我就要你服侍,怎么,你还敢拒绝?可宫中不比普通富贵人家,婆母可以用这样腌赞的法子整治媳妇。但宫里别的没有,就是服侍的宫人多,有宫人不服侍,偏让孙媳妇近身服侍,尤其又不是自己的亲孙媳妇,人家又还没正式过门呢,这传扬出去,确实会受议论的。
锦绣又装模作样地给太后把了脉说,“太后心口应该没有再疼了吧?”
太后赶紧说已经不疼了,但口却很干。锦绣笑着说:“口干多因阴虚火盛导致津少,应该考虑吃些养阴生津的中药,锦绣给您开个益胃汤等来调理下便好了。”于是,又让露雅姑姑去叫宫人起来,给太后抓药去。
露雅姑姑虽说是太后心腹,平时候并不需要做什么事,但到底年纪也大了,熬了大半夜,便已不大支撑得住,闻言压根儿不愿去的。太后也不想再瞎折腾了,于是说:“不碍事的,只需喝几口水便是了。”
露雅姑姑连忙去倒水,却被锦绣给制止住了,“这水喝了也是没用的,反倒越渴越渴,必须得用梨子熬冰糠一道喝了方能止渴的。”
可问题是,现在大半夜的,去哪儿拿梨子拿冰糠呀?小厨房里倒是有,可这个时候宫人都睡下了,总不至于把小厨房的人叫起来吧?
太后口渴得没法,也顾不得这些,赶紧接露雅姑姑的杯子,把水喝了个精光,但过了会,喉咙又干得发痒,忍不住埋怨道:“你到底给哀家吃了什么药?”
锦绣笑了笑说:“太后,刚才锦绣给您开的药,是解除体内多余寒毒的。这药下肚,药性便会与寒毒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