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时我却没能发现。”
“那是因为王妃隔得较远,没能看清楚。不过张老夫人也够厉害了,居然连舌头也敢咬,实是难为她了。”
锦绣得意一笑:“错了,她是吃了红丸的缘故。”
“啊……”
锦绣自得地笑了起来,“那金氏的本领,你也是瞧到了,真要让她把话说完整,咱们又要处于被动了。听王爷说,这女人还曾练过媚功,真要让她施展媚功,张越那个二货又要受她牵制。我不求张越那白痴相信我的话,只求他不要像猪一样再被金氏牵着鼻子走。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让他老娘吐点血,好让他知道,因为他的偏听偏信,把自己老娘逼到怎样一个决境里。”
林嬷嬷点头,“原来如此。但王妃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让金氏发现了呢?”
锦绣不以为然,“只要不让张越发现就成了。”
林嬷嬷怔了怔,然后又想到了其中懊妙来,不得不说:“置之死地而后生,王妃当真是高明。”
锦绣摇了摇头,虽然金氏被整进了张家家庙,为了不让她再作怪,舌头被张老夫人割了下来,脸上也被烫了大大的“贱”字,头发也被剃得精光,被扭送到张家家庙去了,张老夫恨极了她,让她立即死去也实在太便宜她了,于是用这种残忍的方式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不得不说,张老夫人这一招确实挺解恨的,但仔细一想,又悲从中来。身为婆婆,明知媳妇是什么样的本性,却因为儿子的处处维护与毫无理由的护短,不得不忍气吞生。她明明可以用孝道强行压制张越,但她却没有,这是为什么呢?
锦绣不得其解,赵九凌却是哂笑一声,说了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如果我有这种媳妇,拼着个众判离亲,也要逼着儿子把这媳妇休掉。为何张老夫人却没这样做呢?”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孔雀东南飞》里的焦母,陆游的母亲,这都是婆婆大于天的典型代表。为什么就不能用在张越身上呢?
赵九凌微哂,“所以,这便是金氏的厉害之处。我好像依稀听过,当年张老夫人也并非没有这样做过,好像金氏回娘家后,张越便不吃不喝,以自残的方式,逼得张老夫人不得不退让一步。”
“以死相逼?”锦绣了然,果然,自己的亲骨肉,哪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也不尽然。”赵九凌淡淡地道:“张越除了金氏这事上受人病诟外,他在其他方面都是非常优秀的。张越父亲在世的时候,张家已快没落了。如今张家能有今日的辉煌,多亏了张越。可以说,张越是张家的顶梁柱也不为过。而张老夫人,娘家早已败落得不成样子,她也只能靠张越这个儿子。”
这就是所谓的下层建筑决定上层建筑,因为张家靠张越支撑,所以张老夫人硬气不起来。也不敢真拿母亲的威严去干涉张越,生怕一个弄不好,儿子就不要她了。
但,在孝道大于天的时代,张老夫这个担心应该是白担心了吧?
赵九凌摇了摇头,“也不尽然。孝顺的人多的是,但不孝顺,却以让外人说不出半句不是的人,也多的是。你也别把孝字当作父母的免死金牌。”
锦绣点头,她当然知道并不是所有当官的都是真心孝顺父母的,有些或为了名声,有些或是怕言官抓辩子。但诚如赵九凌所说,不孝顺,却能让外人说不出半个不是的人,张越应该能做到的。张老夫人没有娘家可依靠,又没半分外援,所以拿张越没办法也是有的。
从张氏母子身上,锦绣也学到了好些东西。做儿子就要做张越那样,不受父母干涉,否则不会有“刘芝兰”那样的悲剧。但做母亲却做成张老夫人那样,那还真的没活头了。但话又说回来,明知媳妇厉害,你就不要去惹了嘛,闭只眼闭只眼不就完了?偏要硬碰硬,又没点宅斗水平,还要拿婆婆的款儿,也难怪被金氏整得死去活来。
金氏是死有余辜,你可以装白花装柔弱,只要你男人喜欢就成,但也不能把男人当作利刃,给自己谋取私欲。你可以不孝顺婆母,但也不能挑唆人家母子失和,强行规定男人只疼自己把老娘丢一边。这样的媳妇,不管是哪个年代,都只有被抽的份。更别说婆母大于天的古代了。
锦绣叹息,“以后,万一我也有媳妇了,要是遇上金氏这种媳妇,可要怎么办才好?”
赵九凌笑道:“你这算是白担心了,这世上神气的婆母居多,受气的媳妇倒是一大堆。”
那倒是哦,虽说古代做女人很悲惨,但只要熬成了婆,那就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