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出面,让范先生多收一个弟子,不过是多一份束修银子,多一份操心罢了。若是将来有了出息,也要记上钟家一份功劳,也相当于还了锦绣对儿子的救命之恩,而日后对儿子的仕途也是有帮助的。
若是没有出息,也没关系,多一个朋友,就是多一份助力,谁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来着?王锦绣医术了得,与王氏姐弟处好了,日后有个病痛的,也不愁找不到好的大夫了。
想到这里,钟夫人对锦玉更是慈爱了,又问了锦玉的学问,得知锦玉小小年纪便能熟背〈四书〉〈五经〉,更是惊讶得到不行,对锦玉更是多了七分的喜欢。
锦绣和钟夫人留在了厅子里,锦玉则随钟阁老去了西院拜见先生,虽然已有了万全之策,但锦绣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生怕锦玉临时没能足够发挥,惹得先生不喜,一番心血可就付之东流了。
钟夫人也看出了锦绣内心里的焦急,安慰道:“姑娘放心便是,有我家老爷担保,范先生无论如何也要瞧在我家老爷的面上,给个通容的。更何况,令弟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本事,说不定范先生喜欢都来不及呢,如何还会不满意?”
锦绣点头,与钟夫人契阔了一番,两盏茶的时间光过去,钟阁老进来了,却没有锦玉的身影。锦绣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站起身来,眼巴巴地望着钟阁老。
钟阁老捋着胡须,呵呵一笑,“恭喜王姑娘,贺喜王姑娘。范先生对令弟可谓是见面就带了三分喜呀,考了令弟的学部,二话不说便让令弟行了拜师礼。还对老夫说,此子是块宝玉,只要细心雕琢,必成大器。当年老夫让犬子拜在其门下时,可也没见先生如此夸赞过。”
锦绣大喜,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喜悦之情不用言表,“多谢钟阁老举荐之恩,多谢先生,多谢夫人,锦玉顽劣,日后还要劳烦钟阁老多多看顾指点一二。凭钟阁老的磊落大气,范先生的文采,锦玉能得一二指点,亦能受用终生了。”
钟阁老哈哈一笑,连忙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也当不得什么的。
锦绣认真地道:“钟阁老您只是举手之劳,然对锦绣姐弟来说,却是终生受益的事。钟阁老,夫人,请受锦绣一拜。”说着朝钟阁老夫妇郑重福了身子。
钟夫人握着锦绣的手,道:“姑娘可是我犬子的救命恩人,咱们也不过是李报桃疆而已,当不得姑娘如此重谢。原本我打算送个悬壹壶济世的匾额到锦绣药铺,可老爷却说,姑娘年纪甚轻,恐被盛名所累,所以这事儿便就此作罢。可我想着,姑娘对咱家可是有着天大的恩惠,我们却无法报答分毫,不免心中难安。如今不过是给姑娘姐弟一些方便罢了,亦是份内之事,就是动动两片嘴皮子的事,一没出力二没出丝毫汗珠儿,如何当得起姑娘的重谢?姑娘千万别与我客气了。否则我这心里呀,可是难安呢。”
锦绣心里越发感动,钟老爷以这般年纪就能做到阁老的位置,不说其他,单说钟夫人这份气度,外交本领,说话方式,便知道钟阁老实是名至如归。果真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呀。
锦绣也利用了她救了钟闵的性命,也笃定锦玉的事,钟氏夫妇肯定不会拒绝,但人家却丝毫没有任何卖弄之意,比起平原伯府的袁老夫人,只知道拿银子砸人的嘴脸,锦绣更喜欢钟夫人这种温文又细水长流的回报方式。
但不管如何,人家确实给了自己莫大的便利。俗话说得好,娃娃教育从小抓,锦玉虽说无权无势,无背景无身份,如今却搭上钟阁老这辆顺风车,又拜在名气颇佳的范先生门下,又与钟二公子结为同窗师兄之谊,这就是现成的靠山,难得的门路呀。所以锦绣是打从心里感激的。
钟夫人见忽绣态度诚恳,打从心里散发出的感激之意,心里也是莫名的高兴欣慰,虽然助人不求回报,但能得到受助之人的感激,也是件身心愉悦之事。尤其人家并没有以儿子的恩人自居,反而是实实大大地感激她的帮忙。
钟夫人对锦绣越发喜欢,当下还特意留了锦绣姐弟在钟府用饭。并还把已经行动自如的钟闵叫出来,与锦玉相互认识。
钟闵自小由钟阁老带在身边奚心教导,待人接物非常有章法,对于新冒出来的穷师弟并未有任何轻视之意,反而尽够了礼数,对锦玉客气而友好。
相处了不一会,锦玉也知道这钟闵是打从心里与自己为善,心头欢喜,渐渐放开手脚,轰去束缚之感,很快便与钟闵打成一片。
临走时,钟夫人还特意送了锦玉一台暂新的端砚,一只锦州产的狼豪毛笔,并一方水晶雕麒麟的镇纸,端观用暗纹红木包装,毛笔则是用细长的盒子装着,里头还附有一朱红绒布,镇纸也是精美异常,一看就知价值不菲。锦玉心头恐惶,原不敢要,但经不住钟夫人的坚持,只得收下。
回到药铺里,锦玉长长舒了口气,叽叽喳喳地与锦绣说了刚才拜师一事,“……范先生看着好生和谒,问了我几句学问上的事,便捋着胡子呵呵的笑了,还说我是块宝玉,只要精心雕塑一番,他日必成大器。姐,连先生都这样说我呢,日后我肯定会有出息的。”
锦绣笑道:“傻子,先生这可是在捧你呢,你倒当真了?若不这样夸你,怕你有了自卑之心做起事来束手束脚的可就不好了。再来,但凡有点本事的夫子,都喜欢变着法子夸自己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