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月将剑横在身前,道:“不行。你必须跟我走。”
柳风瑾冷眼看着他,道:“我的命运我自己掌管,慕容崇瑞可以强迫我,但是不能主宰我的道路,更不能控制我的内心——你也不能!”
柳洛泽道:“瑾儿,你不能和他们走!”
柳风瑾笑了笑,抱紧柳洛泽道:“哥哥,我会平安无事,你多保重。”她伸手点住了柳洛泽的穴道,柳洛泽只以为这是柳风瑾女儿心态,心怀留恋,没想到她竟然会将自己点穴,直接昏睡过去。
她将柳洛泽平放在地上,冲花无月跪下来,深深地叩首,道:“花大侠的恩情无以回报,求受风瑾一拜。我并不是喜欢磕头的人,但是这一拜,表达了我难以名状的情意和心情。我不在意柳氏一族的兴衰,但是我在意眼前这个人,恳请花大侠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让他韬光养晦,不要轻易来找我,若是有缘这辈子定然会见;劳烦转告,我从来不后悔有这样一个哥哥,我们下辈子还做兄妹。”
花无月没有让柳风瑾欺身,看的出他情绪激动,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握着宝剑的指节越发明显,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而显得异常苍白。
他那薄薄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只是幽冷地看了一眼谢轶剑及他身后的军队。
柳风瑾又道:“多谢,大侠的恩德,若是风瑾今生无以回报,来世愿当牛马。”
花无月抱起柳洛泽朝另一边走去。
柳风瑾冲谢轶剑笑了笑,道:“谢公公,我想问个题外话,你这一身好本事是从哪里学的呢?真棒!”
谢轶剑一时听不出这话到底是称赞还是讥讽。若说他这身武功,也算是一种高强的本事,但比起花无月来那真是差了很多,于是笑道:“柳三小姐过奖了,洒家也不过懂了武功的皮毛。三小姐,这边请,就由洒家护送你回京。”
柳风瑾笑着点点头,道:“好啊。我在想个问题,以谢公公这种本事,应该也练习很多年了吧?如果一个孩童从六岁开始练武。没有十年功夫练不出公公这种身手,那不是说,公公是成年以后才进宫的?据我所知。南宸国选近侍及太监,是十岁之前。难道说,公公是因为特殊的缘由而当了太监?”
她悄悄地望向谢轶剑,发现他眼神飘忽,浑身微微颤抖着。不仅如此,他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整张脸也绷紧了。
柳风瑾心中暗喜,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痛处,继续留心他的表现,谢轶剑不愧是老狐狸。表情很快恢复了原样,仿佛是没有听见柳风瑾的问话,依旧踱着步子朝队伍那边走。
柳风瑾也不继续追问。她想着这次回皇宫定然比以前更加难熬,但是不去又不行——第一,如果不回去,就会连累慕容泽初,甚至秦玉;第二。如果不回去,以他们现在的力量。根本应付不了谢轶剑带来的人马;第三,如果不回去,那慕容逸怎么办?虽然不知道慕容逸现在状况如何,但是昨晚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她知道慕容逸就在附近,她说得那番话的确是给他听的,她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气息,而且陈景天在受了内伤之后,依然那么气定神闲,而且言谈之中意有所指,已经暗示慕容逸已经出了京城。
他到底是出来找自己了,而且已经找到了这里。
柳风瑾坚信他肯定可以找到这里,因为她手腕上还带着那软玉镯子,这其中所带来的感应能力是她见识过的神奇。
就算柳风瑾一再说服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但是慕容逸这种表现依然让他心里有着淡淡的感动——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是时候回报大家了,就算是死,她也认了。她知道未来很迷惘,甚至是凶险,但是她想到了一个更为决绝的出路,那就是奉献自己的生命。
想到死,柳风瑾心中更多的不是害怕,而是轻松——这种悲观的想法让她大吃一惊,曾经那么艰难地活着,目的只有一个:活着自由,自由活着。如今竟然想到了死。
但是,如果一个人的死,可以换来更多人的平静甚至幸福,那是不是算得上死得其所?
“哈,我什么时候这么伟大了?人嘛,自私点,活得久点……”柳风瑾苦笑着,但是她这个表情没有逃脱谢轶剑的眼睛。
“柳三小姐为什么发笑?”谢轶剑笑道。
柳风瑾笑道:“要回皇宫了,又开始锦衣玉食的生活了,自然开心,其实,是他们将我绑架出来的。”
——对的,皇宫的生活让柳风瑾多了一样强项——撒谎不眨眼。
谢轶剑笑了,道:“柳三小姐说笑了,不过,这话可以说给皇上听,相信他会很好处置这个事情,给东昌国文王一个交代的。”
柳风瑾跟随军队往京城走,她坐在轿子里,谢轶剑为了防止她逃跑,竟然将她的穴道解开了,而且用的是太极点穴手,这种点穴的手法一般人无法解开,单凭柳风瑾的功力,更是不可能解开的。
军队突然停了下来。
柳风瑾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想下轿子却被侍卫给拦住了。
“大胆,你们要干什么?”柳风瑾喝道。
那侍卫道:“谢公公吩咐,没有他的指示,小姐不得出轿子,以防有人不利于小姐。”
柳风瑾一巴掌甩过去,怒道:“混帐东西,我乃是皇上钦封的瑾玉公主,你们这帮奴才这般不懂眼色,难不成出了皇宫,你们就可以以下犯上吗?”
那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