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敏柔声道:“陛下,臣妾不累,逸儿还没醒过来,臣妾怎么睡得踏实。倒是您,需要休息,昨晚又批了半宿的折子。”
呼延通拉着华敏的手,淡淡道:“走吧,陪朕出去走走。”
孟晓尘看着这二人并肩离去,呼延通身形矫捷,华敏背影纤弱而充满风情,不由感慨万千,道:“他们曾经应该很相爱。”
柳风瑾笑道:“是啊。听说他们还有一段传奇呢。”她甚至能想象在这二人之间发生过很多唯美而感人的事情,否则以华敏的出身和姿容,如何配得上英俊潇洒、出身高贵的呼延通呢?风雨而过,一同走过的这几十年,他们现在还剩下什么?
柳风瑾陷入沉思之中,也许华敏曾经也是倾国倾城,只是女人老得快,又生了孩子,所以,岁月掩盖了她曾经的芳华绝代?
“有一个人陪着自己慢慢变老,挺好的。我现在好害怕,害怕孤单,去了皇宫之后才知道,一个人是多么可怕,仆从成群,但总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真的好孤单。”孟晓尘若有所思地说着。
柳风瑾笑道:“你现在不是找到了陈景天嘛,这个男人多好,对你又真心,品性又好,又没有什么不好的过往。”
“可是,我害怕,害怕他……师父虽然天下第一,但是,这套金针走穴的疗法他是第一次使用……我怕……”孟晓尘一边说着,一边潸然泪下。
柳风瑾笑着拉过孟晓尘,安慰道:“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古前辈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你先去休息一会,我看你实在太累了,所以才胡思乱想。”
孟晓尘急忙摇摇头,道:“不要。我不要一个人去睡,我会做噩梦的!”
柳风瑾急忙命人拿来了被子和褥子,铺在了贵妃榻上,道:“你闭眼睡一会,我抱着你,里面有任何消息,我都叫醒你。”
她搂着孟晓尘休息了半个时辰,孟晓尘渐渐进入梦乡,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轻声问布儿:“碧秋那边怎样了?”说起碧秋柳风瑾的心微微地痛着,碧秋所经历的痛苦自己曾经差一点也经历了;碧秋所有的感受她都能理解——她没办法安慰,这种痛到骨髓里的悲伤是无法用言辞安慰的。
“好生照料着。多找两个丫头伴着她,千万不要让她做什么傻事。”柳风瑾吩咐道,碧秋是个倔强的性子,又是直肠子,可自己现在根本无法分身,否则定要多陪陪她。
布儿领命下去了。
呼延通和华敏并肩来到晋阳宫的小花园,呼延通笑着拉过华敏的手,道:“敏儿,最近身体好些了吗?朕实在太忙了,疏忽了你。你不要怪朕。国家才建立。太多的事情需要忙碌了。朕现在多做点,逸儿将来就会轻松一些。”
华敏有些感动。呼延通许久没有这般耐心而柔情地和自己说话了,道:“皇上,臣妾很好,倒是您,总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再大的事情难道比龙体更重要吗?只要皇上心中还有臣妾,臣妾已经心满意足。”
呼延通笑了,道:“朕怎么听闻你最近又和太子妃闹了情绪?怎么,是华韵那丫头中间挑唆吗?”
他虽然是笑着,但眼里的威严却让人不寒而栗,逼视得华敏说不出半句狡辩的话来。
呼延通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道:“你我携手走过几十年,我的心意你还不了解吗?你这样做无非是怕将来失宠,娘家没势力,要遭人欺辱冷落,所以才扶持自己的势力,朕并不是不明白你的做法,但很多时候还是顺着你的心意来,你知是为什么?”
华敏顿时很不好意思,更是难堪,又被说中了心事,情绪便无法遮掩,眼睛红红的,似乎又要哭出来,道:“臣妾不知道。”
呼延通微微一叹气,道:“因为朕在意你,希望你能安心,所以,虽然觉得你的举止并不妥当,但朕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对于你的要求,朕也在能力范围内尽量满足。华鹏飞并适合入朝为官,但是因为你的哀求,朕破例升他为二品大员;他也不想做官,所以,活得并不开心。”
“可臣妾这样做有什么错!”华敏压抑着声音,也压抑着情绪,小神啜泣起来,瘦弱的肩膀耸动着,看上去让人不忍。
呼延通又是一声叹息,道:“朕并不是指责你。朕没有忘记当年我们是如何走过来的,没有忘记你和你爹爹对朕的恩情。朕只是想告诉你,在朕心目中,你一直都是唯一的,不管朕身边有多少女人,从前你是王妃,现在你是皇后,这个地位是无人可以撼动的。”
几十年前,呼延通还不是皇帝,甚至还不是景平王的时候,在一次战斗中身负重伤,被华敏和其父所救,不但用最好的医药为他救治,最后为了掩护他,华敏的父亲,那个当地名噪一时的郎中献出了自己的生病。
在那段养病的日子里,年轻的呼延通和同样年轻的华敏日久生情,私定终身。到后来,为了赢取华敏为妃,呼延通力排众议,不惜得罪呼延一族的所有人,将华敏迎娶进门——这一场婚姻,除了爱情还有恩情——对此,华敏心知肚明。
“皇上,臣妾真的很在意你,臣妾什么都没有,本来也什么都不是,什么王妃、皇后,都是皇上给的,臣妾本就是蒲柳陋质,如今又是年老色衰,若是皇上嫌弃臣妾,臣妾何以存活……”她哭诉道,她并不深谙那些勾心斗角的东西,这番话说得也并不讨人欢喜,甚至不能打动人,却是大实话。
呼延